三月会试结束,四月发榜,叶敏才终于清闲下来。
这一日,叶敏才来到度芳院。
春猎过后,叶知瑾好像又恢复成以往模样,不出门,也不与府里人来往。
听闻黄思卉曾找过叶知瑾,叶敏才不禁又想起叶正德忽然升任六品官之事。黄思卉是黄兆全嫡孙女,叶敏才想来探探叶知瑾口风。
叶敏才走进度芳院屋内,见叶知瑾正坐在桌前练字。叶知瑾最近好像很喜欢练字,每天都会练上一个时辰。
叶知瑾见叶敏才进来,放下手中笔,站起身给叶敏才行礼,“父亲。”
叶敏才点点头,“为父来随便看看,不必多礼。”
边说边走到桌前,看了看叶知瑾写的字,不经意道:“知瑾,为父今日休沐,陪为父手谈一局如何?”
叶知瑾眨眨眼。叶敏才最近来度芳院次数比之前七年加起来都多。叶敏才何时有闲心来找她下棋?
大康官家女儿不仅要学刺绣,还要学琴棋书画、写诗作对。这些东西她都会,但都不出色。
“是,父亲。”叶知瑾应道。吩咐冬儿去拿棋盘。
冬儿收了笔墨纸砚,摆上棋盘,上完茶退出了屋。
叶敏才与叶知瑾坐到棋盘前。叶敏才从青釉棋罐里拿出几粒白子丢上棋盘,叶知瑾从棋罐里取出一粒黑子。
叶敏才数了数,共九颗。单,叶知瑾执黑先行。
二人将棋子各自放回棋罐。叶知瑾拈起一粒黑子摆上棋盘右下角星位。
叶敏才右手拈起一粒白子,左手扶住右手袍袖,落在黑子旁。
父女二人你一子我一子低头对弈,谁也没说话。棋盘上棋子黑白分明,纵横交错,互相纠缠,逐渐增多。
屋内安静,偶尔传来落子声,桌上黄铜香炉飘着淡淡青烟。
棋局进入中局,盘面局势胶着。叶敏才见叶知瑾正低头思索,端起手边茶盏,揭开碗盖抿了一口。放下茶盏,状似不经意问道:“听闻黄小姐来过?”
“是。”叶知瑾并未抬头,落下一粒黑子。
“你们何时认识的?”叶敏才拿起一粒白子落下。
“曹府牡丹花宴。”叶知瑾又落下一子。
“你三叔升到六品,黄小姐可曾说过什么?”
叶知瑾抬起头,“父亲,思卉怎知朝堂之事?”
叶敏才摆摆手,“呵,为父随意问问。”又看向棋盘,“你可曾见过黄尚书?”
“女儿去过一次黄府,从未见过黄尚书。”
叶敏才落下一子,“黄小姐可曾说过尚书府什么?”
“未曾说过。”叶知瑾眼睛看着棋盘,从棋罐里拿出一粒黑子。
“以后黄小姐若说尚书府什么,记得告诉为父。”
叶知瑾执子的手微微一顿,“啪!”一声,随即落下。抬头看向叶敏才,“父亲,你输了。”
叶敏才一愣,低头仔细看了看棋局,将手中白子丢回棋罐,“嗯,为父输了,知瑾棋艺大有长进。”
“多谢父亲。”叶知瑾也放下手中黑子。“听闻此次春猎父亲得了不少皮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