佩婵很想给姜薇一把掌,“夫人,绿蕊从喝药到发作,十二房胡姨娘也在场。”
姜薇这回总算明白了佩婵的意思,“呼”一下站起身,声音有些抖,“你……你是说绿蕊故意喝下堕胎药,还让胡姨娘做见证?”
“是呀。奴婢回来路上一直在想这事,越想越不对劲。”佩婵抹了把额头汗,还好,姜薇总算听明白了。
“可绿蕊为何要这么做?她难道不想要孩子?”姜薇喃喃道。
佩婵也想不明白。
二人沉默。半晌,佩婵忽然恍然大悟,“夫人,我猜绿蕊这么做,是想让二爷恨您。”
“什么意思?”
“二爷非常在意绿蕊,也在意她肚里孩子。胡姨娘亲眼看见李婆子送药,如果李婆子经不起逼问,二爷岂不更加恨您?”
姜薇瘫坐到椅子上,糟了。
度芳院屋内。秀竹跪下给叶知瑾磕了三个头,“奴婢谢大小姐当初相救,今日才来给大小姐磕头,请大小姐见谅。”
叶知瑾扶起秀竹,“事情过去了,不必放在心上。秀竹,你找我何事?”
秀竹站起身,“谢大小姐。大小姐,夫人出府后,奴婢被安排到二房胡姨娘那里。今日奴婢陪胡姨娘去绿姨娘院子,绿姨娘出事了。”
叶知瑾微微一怔,示意秀竹继续。她虽然对二房的事没兴趣,但秀竹特意提起,她也就随便听一听。
“胡姨娘当时正在陪绿姨娘闲聊,李婆子端了安胎药来。胡姨娘没看见绿姨娘身边两个婆子,提醒绿姨娘小心。绿姨娘说打发那两个婆子出府买东西,还说李婆子一直给她熬药,不会有问题。谁知绿姨娘喝完药便喊肚子痛,然后就小产了。”
叶知瑾闻言心生疑惑。
上巳家宴一场,能看出绿蕊并不笨。姜薇一直残害妾室孩子,绿蕊怎么可能不防着姜薇?打发了婆子再喝药,还当着胡姨娘的面,怎么看绿蕊都是故意为之。
但绿蕊为何要这么做?难道绿蕊不想要自己的孩子吗?叶知瑾不明白。
“大小姐,其实奴婢、胡姨娘、绿姨娘是同乡。”秀竹道。
“哦?”叶知瑾本不想听二房那些破事,但绿蕊奇怪举动让她有了些兴趣,“你接着说。”
秀竹微微伏了伏身,“奴婢原是江南人,父亲好赌输光家产,将奴婢卖给了人伢。奴婢从大夫人院子出来,便一直跟着胡姨娘。因是同乡缘故,胡姨娘常带奴婢去绿姨娘院子。奴婢后来才知道,原来绿姨娘也是江南人。”
“后来呢?”叶知瑾听出些门道。
“奴婢与胡姨娘和绿姨虽同是江南人,但只有绿姨娘与奴婢来自同一个县。”
原来是这样。叶知瑾若有所思,想了想又问:“绿姨娘可曾说过,她因何来到侯府?”
秀竹点头,“说过。绿姨娘说她家原是江南农户。后来,当地富户占了她家田地,父母被打死,哥哥去县衙告状,被县衙的人抓进大牢,死在了牢里。她只身来到京城,苦于告状无门,又不甘心流落烟花之地,才入了奴籍。”
叶知瑾大致猜到什么,“秀竹,此事不必再提。如果胡姨娘对你不好,你可以随时来度芳院。”
秀竹又行了一礼,“多谢大小姐。胡姨娘对奴婢很好,胡姨娘有个两岁的孩子,奴婢想帮她。”
叶知瑾点点头,“你觉得好就行。”
说心里话,她其实很喜欢秀竹。秀竹懂得感恩。她救过秀竹,秀竹从未忘记。胡姨娘对秀竹好,秀竹想报答。秀竹明知来度芳院会更好,却仍选择留在胡姨娘身边。
秀竹走后,冬儿问:“姑娘,是不是二夫人害了绿姨娘的孩子?”
叶知瑾轻轻叹了声,“唉,说是,也不是。不管怎样,姜薇有麻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