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云居。

琴声落下，一曲终了，楚沂目光落在青婵吹弹可破的俏脸上，不由赞叹道：“此曲只应天上有，人间难得几回闻，青婵姑娘好琴艺。”

青婵浅浅一笑：“公子谬赞了，青婵只是略通音律，难登大雅之堂。”

“妾身还不知公子如何称呼？”

“在下姓楚，单名一个沂字。”

楚沂说完，从乾坤戒中拿出十两银子，放在桌上，青婵愕然，柳眉微蹙，道：“楚公子这是？”

“自然是听曲的费用，呃，莫非十两纹银不够？”

青婵走到楚沂身边坐下，含羞带怯的道：“十两银子自然是够的，只是……青婵不想收公子的银两，只盼公子今后常来陪陪妾身。”

楚沂闻言一僵，自己什么时候有这么大魅力了。

而且刚刚还发生那种尴尬的事情，对方竟然还想让他经常过来找她，一时之间，楚沂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了，哑然片刻，他道：

“姑娘不担心我是什么邪道人士？”

青婵轻轻摇头，红唇翕张，一脸认真的说道：“公子是六扇门的人，青婵自然相信公子。”

楚沂视线落在青婵身上，道：“青婵姑娘还是收下吧，不然的话，杨妈妈那边姑娘不好交代。”

那个带他上来的龟公称那红衣老鸨为杨妈妈。

青婵柔柔的应了一声，微微垂眸道：“多谢公子怜惜青婵。”

楚沂嘴角抽搐，这女人婀娜多姿，艳而不俗，确实无愧头牌之名，但白给意味太过明显，是个正常人都能看出里面大有问题。

“时辰不早了，在下就先回去了，青婵姑娘好生歇息吧。”

青婵嗯了一声，起身，一脸乖巧的道：“那妾身送公子下楼。”

楚沂摆摆手：“不用了。”

楚沂拉开房门，大步离开碧云居，青婵站在门口，看着楚沂的背影消失在拐角处，才将房门关紧，此时脸上漠然，和刚才娇滴滴的模样判若两人。

“那到底是什么功法，居然真能引动我的情欲。”

……

楚沂走到楼梯处，视线放在楼下，此时中央舞台上已经换了一个女子起舞，和之前那个粉裙女子一样，容貌清秀，舞姿翩翩。

一楼的看客比他刚进来时，明显要多了许多，各个春光拂面，一副酒不醉人人自醉，色不迷人人自迷的模样。

要知道，来青楼花费可不低，只能说京师的有钱人真多，那个红衣老鸨却没在一楼，也不知道上哪儿忙活去了。

楚沂刚走下楼梯，就听见里面传来一道愠怒的男子说话声：“许石风，你再多嘴一句，本世子就让人撕烂你的嘴。”

嗯，世子？

听见这个字眼，楚沂莫名来了兴趣，便将目光移到发生争吵的地方。

一个书生模样的人，正在和一个身穿锦衣华服，样貌俊秀、约摸十八九岁的青年对峙。

想来，这个华服男子应该就是书生口中的世子。

楚沂暂时停下脚步，开始吃瓜。

就连其他正在观赏歌舞的男子也纷纷将视线移至他们身上。

华服世子冷笑一声，手中把玩着一只玉杯，流露出一种与生俱来的贵气与不羁：“小爷堂堂靖王世子，还需要作什么狗屁诗，作诗能当饭吃还是能保我大乾万世太平？”

“殿下此言差矣，儒学乃我朝立国之本，仁义礼智信，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世子殿下身为儒家学子，不会不明白这个道理，而诗词之道，也可说是儒学根基，殿下不该如此轻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