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城，深秋。

第三中学高二10班教室，距离晚自习还有五分钟。

孟超眉飞色舞道：

“沈明，老马已经连发十条微博称赞这个人工智能了，说一年就可以帮他的企业节省近三千亿的成本。”

“孟超，你觉得这三千亿的成本是从什么地方省出来的？”

孟超一愣，仔细想了想，摇摇头。

“不知道……”

“是工作岗位，你觉得被人工智能取代工作的人，最终会去哪里？”

“这个......我没想过。”

“你应该好好想想的，人工智能，可不是你们历史书上写的的珍妮纺纱机，。”

“你们？不应该是我们吗？”

沈明没有解释太多，他望向窗外，一片黄色的枫叶从树上飘落到窗前，悄然无声，如死去般，更像是这个万物凋零的深秋，让人不寒而栗。

“也许，我们想象中的人工智能，跟资本家想象中的人工智能，差别很大吧。”

孟超看着沈明。

“沈明，你是从哪看到这些深刻问题的？”

沈明回过头看向孟超，眼神落寞。

“这是问题，都是你上周刚跟我讨论过的，那我们，下周再见。”

忽地，空间扭曲。

周围景色变化。

沈明脑袋发生剧烈疼痛，额头冒出冷汗，随后缓缓睁开眼睛。

“哥，你醒了！”

昏黄的煤油灯将草棚内部照亮，映衬着床边面容清秀的少女。

女孩坐在小板凳上守着沈明，手里拿着一把漆黑色的匕首，这是昨天沈明从别人那里拿的。

至于匕首的前主人，应该已经成为野狼的食物了吧。

女孩名叫灵小鱼，身材单薄，衣着破旧，模样清清秀秀，梳着马尾辫。

少年起身接过灵小鱼手里的匕首。

“轮到你睡了。”

灵小鱼摇摇头。

“我睡不着，哥，我想听你讲讲梦里的故事。”

沈明说道：

“现在太晚了，白天再告诉你，而且明天你还要去学堂。”

从三年前开始，在每周周二，沈明都会陷入同一个梦境四个小时。

梦中，是另外一个世界。

在那个世界里，少年少女们可以在明亮的课堂上读书，无需为填饱肚子四处奔波。

他的身份是一所高中的高二学生。

每次回去，他都会出现在同一天的时间，按照学校安排的课程进行学习。

沈明就像一块被扔进水里的海绵，贪婪地学习着一切能接触到的知识。

学习着各种有关野外生存的读物。

学会用各种搜索设备，找寻自己在这个世界未曾得到过的知识。

梦虽然是假的，但学到的东西是真的。

梦境最后，孟超都会跟他讨论人工智能的事情。

在晚自习开始的五分钟前，他就会回来。

周而复始，经历了三年时间。

沈明跟灵小鱼换了个位置。

在这里，如果睡觉没人守夜的话，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夜晚是不法的代名词。

白天秩序才恢复正常。

关于人工智能到底好不好，这里的人心里再清楚不过。

如今人工智能成了财阀镇压底层人民的工具。

灵小鱼侧身看向沈明，长发顺着她的脖颈滑落在床上。

“哥，刘农今天来找你了，说让你明天帮他去收债。”

刘农，是地面12号镇的负责人。

不像沈明他们住的简易草棚，刘农住的是二层楼的砖头小洋房。

黑白通吃，放高利贷只是他的业务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