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管事见事情严重,着了急,忙道:如何处置?我该当如何?他提袖擦了擦额角。道:请汪兄提点。
汪管事上前一步在他耳侧说了几句,梅管事皱了皱眉,俯身行了一礼,汪管事再不多言,转身而去。
“青黄山上有南北双院,还有左右沉亭,这虽然都属于太傅府,然,除了南苑,其他三处又各有其主。”席间易夫人道。
张夫人与其他几个夫人侧头来听。
只听易夫人道:夫人们多留几日,我可以带着你们四处走走,这里自然景观不错,虽然现下正是初春,但一些早生的花草植物也有了颜色形态,随意走走,这自然风光不比我们的花园那般修葺而成,来时,我们见到的杏林,吊桥,都另有一番风韵的,何况其他。
张夫人点了点头,不多言语,只与众位女客一起举杯,嘴唇微微沾了沾杯口,便放下了,侧头见一人来至云之遥的身侧,在他耳边耳语了几句话,云之遥却不动声色,也不关心,只悠哉悠哉的看着歌舞,那人站了半晌只得离开了。
随着一场歌舞作罢,一个声音笑吟吟的响起道:“众位不必拘谨,席间可畅所欲言,今日本官的寿辰,有幸与各位同席,请各位不要拘礼。”张星月起身,举杯,道:我敬诸位一杯!说罢,一饮而尽。
席间所有人,也都举杯饮酒,饮罢,左右逢源,滔滔不绝。
云之遥自然是知道,有几双眼睛一直盯着他呢,他所要做的,便是,不看,不回应,更不能动,否则性命堪忧,这也是他与夫人商量好的。在宴席结束之前,不单独行动,随众而饮,便暂可保命。
这边的易夫人又低声道:北苑是太傅所居,南苑主要是女眷,大夫人与其他的几位夫人都住在那边。东西沉亭是公子们的住处,虽然都是太傅府邸,但,如今太傅能说的算的,恐怕就只有这北苑一间喽。
张夫人有些吃惊,小声问旁边的一位也同样是官职不大的家眷道:陈夫人,这位是谁?
陈夫人笑道:你不知道她?易千金的夫人,当今圣上的长姐,浩尘的长公主!
张夫人的确有些吃惊,她当然听说过这位长公主下嫁给易千金的事,原来这便是了。
只见她年龄与自己相仿,五十不到,长相虽端正,但还不及那亲家母云氏。再一抬头,忽见那边一舞姬飞簪向云之遥而去,不觉一惊。
云之遥一介商贾,不会武艺,当即就受了一簪,左肩被刺中,旁边的人见此情况,慌乱得逃去一旁。那舞姬要抽出簪子,却被云之遥紧紧的握住了手臂,两人一用力抢夺,双双摔倒在地……眼看那舞姬拔出簪子,用力刺向云之遥的眼睛,云之遥忽然侧头一扬,一股白烟扑出,那舞姬只觉眼睛先是一酸,然后奇痒无比,她一手捂着眼睛,另一只手握着带血的簪子向云之遥刺来,云之遥躲躲闪闪退到一边。
此时众人也稳住了情绪,只是不明白,这舞姬为何行刺此人?守卫何在?只听张星月忽道:来人!将这舞姬与此人一并拿下!云之遥与他对视,他眼中含着丝丝冷意道:拉下去,问个明白,此人与这舞姬是因何起了争执?若只是小事,便都逐出去吧!
小樱一惊蹲身跑了过来低声道:夫人,怎么办?如何是好?
张夫人是个明眼人,在舞姬偷袭云之遥时,她便观察了太傅大人的神色,此等境遇,太傅非但不急着制止,反而神色坦然,似乎这当席行刺并不意外,然而这么大,这么豪华的会客厅,此时附近居然没有一个侍卫,远一些的看起来也没有远到根本听不到这里出事的声音,那又是如何做到的站得笔直,目不斜视的呢?她看了小樱一眼道:慌什么?没听到么,只是带下去询问。
小樱提醒道:夫人,那云老爷是咱们的亲家公,他丢了人,咱们脸上也没光了。
张夫人道:我当然知道这些,但是,这件事还是不插手的好。
小樱急道:夫人……
张夫人道:你退下吧!
眼看着云之遥与那舞姬被侍卫扭着就要带下去了。忽然厅堂里传来一个声音道:太傅!太傅!……这是何意啊?
张星月侧头一看,原来在同僚中站出一人来,立于酒席间道:太傅见谅,此人乃是下臣的亲家公云之遥。
张星月诧异道:奥?
张夫人叹了一口气摇了摇头,愚蠢,鲁莽,这些词便在心里给自家老爷用上了。
张星月望着这个虽只是尚书官职,却深的圣上器重的张如风。
张如风整了整袖口,道:太傅!他行了一礼,道:云之遥只是一介商贾,并无半点武功,他为人谦和,待人以礼,刚才下臣看见那舞姬出手伤他,他只勉强自保,并无加害之心。凭下臣与他相交多年,下臣可以性命担保,云之遥绝无扰乱寿宴之心,至于他与这舞姬的恩怨,太傅大人可派人查一查这舞姬的来路,寿宴后,如风自会带亲家公在府上等待此事水落石出。
一席话说的张夫人有些心烦,看来这云之遥若是与太傅有过节,那么如今就又赔上了这个张如风,当年自己真是眼瞎了,那么多聪明睿智的公子我不选,偏偏选了这么一个没眼没户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