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他这个会些武功的管事,竟然招架不住她的几记耳光,可见她是懂武功的,而且武功在自己之上。丘南被扇得,怒从中来,真想找个机会扇回去。但这隔空扇耳光的本事,他却不会,只得走近了几步,时隔五年,这女孩子虽然长高了一些,却还是那么单薄,要是论力气,他丘南可还不至于斗不过一个姑娘家,他伸手就去抓云筝的脖颈,谁知半路就被她隔了一下,吃痛得很,再一看她用的是手上的配剑的剑柄挡了一下。
哼!丘南抬起一条腿,直踹云筝的胸口,那气势很猛。可是,他没想到,这姑娘一个侧身躲开,还是用剑柄,切了一下他的脚踝,立时,他觉着他的脚腕就像被折断了一样疼痛,“哎吁”他单腿跳了两下,坐在了地上。
云筝从他旁边走过,他居然还伸手去抓她的腿……那自然是,被一脚踹翻,这一幕出奇的熟悉,就是这个丘南,当年把她父女俩赶了出来,父亲伸手去捉他的衫角,他就是这样一脚踹在父亲的胸口,回去之后,反复咳嗦不好,烙下了病根,现在每逢变了季节,空气忽凉,父亲都要咳嗦一段时间,近两年有时咳出血来……云筝真想一剑刺透了丘南的腹部,她顿了顿,侧身望他。
丘南只道自己拦不住也就罢了,一会儿到了里面,自有人收拾了去,如今也不急着起来追赶,抱着一只脚,坐在地上,哎呦哎呦的揉着,索性哭了起来,倒不是光因为疼,还有这十多年来,在南苑当着下人,受尽了苦楚,自己的女儿刚满十五岁,这几日又要给太傅做小妾,他真是觉得由脚到心再到头都疼得难受。
云筝的手已将剑拔出了一寸,见此嚎啕,一个大男人,四十开外还属壮年吧,竟然哭成这个样,便合了剑,转身走了。
过了小路,前面豁然开朗,南苑的格局便出来了,不比寻常的王爷府差什么,这些年来,云筝去过的最大的府邸便也不过如此,身为的张如风家,也难与这里相提并论。这里有天然的风景,楼阁亭台也算是自然风景里的点缀,一种悠然自在的豪奢之气,好比把珍珠玛瑙扔在了一望无垠的草地上,这等景观,总是能淹没一些个俗气,令人心旷神怡。
前面便就走过来一个人。他个子不高,穿的一袭白衣,脸色白静,五年不见,还是那样年轻。他走过来,咦!了一声,显然有些意外看见了不应该看到的人。
这人是高喜,是南苑的内院管事。
当年就是他说什么都不肯多留一晚,赶在一个大雨天,赶走云筝父女俩。
这个人,看起来十分随和,样貌也生的很有人缘,说不上好看,但也绝对不难看。没想到,他是那么不近人情。那时,无论自己怎么求情再多留一晚,他都不同意。
只听高喜道:呦,江湖这么大,云姑娘怎么又转来这青黄山呢?
云筝道:自然是来讨债。
高喜啧啧道:怎么?还记得五年前的事?那可真不值得。
云筝道:什么都不记得也是好事,但要是忘了你们主子欠我的一千两黄金,那可就便宜了她。
高喜道:奥?还有此事?顿了顿又道:那绝无可能吧?当年你父女两个是落难来此,我们主子好心收留罢了。随即冷笑道:你可真讹对了地方,一千两黄金不算什么,但是,你,一分也拿不到。
云筝有些不耐烦,但还是勉强点了点头。暂且客气地道:你只是一个管事,不应该去禀报一声么?
高喜笑道:内院我说了算,无需禀报,打发你这种穷疯了要饭的,一年总是有几回的。说罢,他拍了拍手,后面跑出来几个家丁。高喜提高了声音道:把这厮给我打断了腿,扔出门去。
云筝道:高管事,你真是越来越放肆了。
高喜放任一笑道:你这个人废话真多。上!
几个家丁便随着他一声命令,向云筝跑来。
南苑下人的执行能力是有多强,云筝非常清楚。
她绊倒了一个,推摔了一个,道:高喜,丘南该死,你更该死。
高喜哈哈一笑道:该死?丘南?他朝后面望了望道:真是笑话。他该不该死,我不知道,你是一定该死。他伸出手指指着云筝,下一秒,他发现站着的就只剩下了自己。
云筝冷冷一笑,两人在安闲的庭院中,在宁和的日光下,忽然抬手过了两招,不管高喜平日里有多残忍,出手多狠辣,但他的手段似乎略输一筹,他忽觉脖颈咽喉处凉凉的,有一丝疼痛,一把闪亮的匕首,刀刃正抵在咽喉处,他眼中的戾气顿时败下阵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