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云山正殿,李世臣正襟危坐。
殿下面坐着的都是飞云山的长老。
有须发皆白,年过六十的郑真,样貌平平一身肃杀之气的许方,有一袭白衣通体贵气的丹舟,还有那个嘴角带着笑意随时准备看热闹的陈四望。他们是飞云山老山主的座下徒。年岁以此类推,陈四望最小,比李世尘还要小两岁。
“依山主这么说来,瑜君这个毛孩子居然动起了我们飞云山的主意,那他这个太子怕是要当不成了。“郑真的声音很洪亮,根本不像是一个六旬老人的声音。
许方有些惊讶他如此一说,道:师兄,何出此言?
郑真哼了声道:少主受的伤不日可愈,我才如此说,否则,我立刻去浩尘到太子殿中,令他人头落地。
许方站了起来道:你……如此一把年纪,居然还是口无遮拦……
郑真道:你又要用山主的七王身份来威胁我么?别看他是山主,我未必看在眼里。这句话一出,丹舟急忙伸手制止红了脸的许方,示意他坐下,道:哎呀,二师兄,莫要多言,你还不知道大师兄的脾气,再说下去,无益。
许方坐下,将脸扭向一旁。
丹舟道:我们飞云山弟子一向深居简出,这次若不是去接太夫人回来,少主也不会亲自出山,更不会遇到这样的危险。我看日后,只要少主守在飞云山,便也不会再有什么危险,我就不信,瑜君那个孩子会追杀到飞云山上来。
郑真眼睛一瞪,道:你说的话更是难听,怎么,少主年纪轻轻,以后还要困在这座山上不成,亏得孩子还叫你一声三师伯,你居然要教唆他做一个缩头乌龟!
丹舟道:这怎么能是缩头乌龟呢,少主生于飞去山长于飞去山,即便下山也是去东彦城玩一玩,是决无可能再与那瑜君相遇的。
郑真道:哼哼,要不怎么说人无远虑必有近忧呢,像你这种无脑袋的人,只知偏安一隅,换几年的轻松日子,目光短浅至极。
丹舟再好的脾气,却也愣住了,抬手喝了一口茶,想是茶水太热,又迅速的放下了杯子。
郑真看向李世臣道:山主,凡无故伤我飞云山少主的人,老夫都不会放过,即便他是浩尘太子,我也要会一会他。
丹舟和许方都看着他,这个许多年都没有出山的老人,居然放出这样的豪言壮语,今日是不是吃错了药。
陈四望眼睛一亮,笑了道:那感情好,山主您让他去好了,浩尘虽然高手颇多,但不试试怎么知道,我们这个老大哥,平生单打独斗的时候太多了,还没有见识过群狼攻恶虎的情况。
郑真斜目看着陈四望,陈四望忙对着他道:对啦,您要去的话,也得等几天,等您的好徒弟伤好了,陪您一块去,找那个瑜君,好好算一算这笔账。
许方哼了一声道: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人家是君,我们是臣,自古有言,君让臣死臣不得不死,这点道理都不懂得,还要胡闹到什么时候。丹舟点了点头,却再不敢多说一句话了。
郑真斜瞥了他们一眼道:飞云山不是吃素的,虽不参与各城争斗,但也绝对不是好惹的,别说是浩尘的太子,就算了浩尘的皇帝,他伤了我絮儿,我也照样找他奉还。我们飞云山向来顶天立地,像你们这样没囊没气的,也配做什么长老,不过是哄着晚辈受窝囊气罢了。
几个人被说得齐刷刷看向他。李世臣虽然是山主,可平日里也是最怕这个大师兄,他决定的事,连他这个山主也是改变不了的。他们都是看着絮儿长大,也都有自己的孩子,可是大师兄对絮儿却好过对自己的儿子,也好过他这个亲爹,一方面可能是他是阿春的亲哥哥,而阿春走得早,他这个做舅舅的便把对妹妹的好都放在了这个孩子的身上,另一方面,便是絮儿从小几乎是由他带大,吃睡都在他家,直到十三岁给他建了宫殿,他才回来住的。
如今李絮受伤,可是把这个师兄气得不行。李世臣道:大师兄,您先稍安勿躁。我今日找师兄前来,是要告诉你们,我虽然无意再回浩尘,但浩尘的一些人仍然是视我于眼中钉肉中刺,现在瑜君所为,便透露了他的顾虑。
丹舟道:絮儿是飞云山的少主,也是浩尘七王爷的独子,目前最有资格与瑜君一比高下的就只有絮儿。
郑真呸了一声道:瑜君怎可与絮儿相比,这个皇位絮儿不要便罢,若是想要,那定是非他莫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