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日里少见人的灵渺峰上此时已经可说是人满为患,不管看向哪里都是三三两两人在交头接耳。
距白莹通知灵渺峰举行宗试已经过了一个多月,今天正是初十,宗试开始的时间。四年一次的宗试是落云宗难得的大日子,不管哪次都引来各峰弟子前来观看,一是帮各自峰上长辈看看有没有值得收揽的人才,还有就是每日苦修,让这些盼着能飞升天界的修士们也难免觉得烦躁,宗试刚好就是个寻找乐子的好去处。
同样参加宗试的李青竹自然不能错过,早早便到了灵渺峰上。原本想着自己已经来的够早,还未落地便已经看见下方往一个方向步行而去的人群,感慨不愧是宗门大事,平常众多师兄弟大多都忙着修炼,很少能看见这么多人出现,现在一个个都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
李青竹才落地,耳边就稀稀疏疏传来周围人的声音。
“师兄,来的很早啊。”
“哟,师弟也来了,难得见你这苦修之人出门,看来这次宗试对你吸引力也不小啊。”
“师兄见笑了,到底什么对我有吸引力,师兄还不知道吗?”
“哈哈哈,同道中人啊,难怪我们会在断崖峰。平时难得上一次灵渺峰,偶尔准许上来也是目不敢斜视,这回难得机会,可以长大光明的。”
类似谈话不断进到李青竹二中,不由得暗自摇头,还以为是宗门大事引来这多人,原来是另有目的。不过李青竹左右四顾,倒是没见到有灵渺峰弟子,估计这时候正在忙着准备接下来宗试招待各峰长辈贵客。
宗试举办的具体位置白符没告诉李青竹,不过他倒是也不慌。他不知道去处是不假,但有的是人知道,只需要跟着那些来意不“正”的师兄身后就行。以其中几人说话来看,宗主是谁或许会一时忘记,但是灵渺峰哪处有棵花草他们都记得清清楚楚,只要跟在他们身后绝对不会错。
跟着人群一直往前,途中还有几个貌似认错人的师兄前来搭讪,无非就是问这次是为了看哪个灵渺峰的弟子。李青竹只能黑着脸解释自己是参加宗试,不过师兄们反而一脸羡慕,直言可惜自己老了,要是和李青竹一样年纪,还能就此机会和灵渺峰的弟子过上几招,就算受些皮肉之苦也愿意。
李青竹除了师傅师娘和几个师兄师姐之外,本就不愿意与人多说话,听这几个一脸坏意的师兄说些自己似乎不太能理解的话,除了低头不多理会也没办法。以往觉得白符生性不似修行之人,现在看来,似乎落云宗中白符这般的人并不少。
耳边一直被吵着,来到止水殿前宽广大场前,那些不太被李青竹能接受的话语才突然就消失不见。
周围突然少了那些声音,李青竹才抬头,只见能容不少人的大场此时已经站满了人,只空出中间留作擂台的地方。不问也知道今日目的地就是这里,只是不知道怎么开始。
在大场人群中待了好一会,巳时一到,通天钟鸣响起,三声之后,一道人影从止水殿中跃出,凭空利于中央擂台之上,虽是女声,话中威严之色丝毫不弱,“四年一度宗试今日于我灵渺峰举行,谢诸位长老峰主及师兄师侄们前来观礼。自落云宗立宗以来便有宗试,其中规则也未曾改动,所以我就不再多说,想来诸位也不想听这些无用废话。宗试意义非凡,但我等终究是一宗弟子,所以宗试对决中一切点到为止,虽难免有伤,但绝不可故意伤残同门,一旦发现,殿中观礼长老绝不会轻饶。还有一事,丑话说在前头,此次宗试虽在我灵渺峰举行,但我峰都是女弟子,所以还请各位注意自己举止,莫要做些无耻之事,也不要在峰上随意走动。如果发现过分之徒,虽然灵渺峰都是女辈,也定让你尝尝剑锋利否。”
大殿之中,坐在中央长须及胸,面上都是皱纹但依旧红光的老者偏头对左侧看起来同样尽显精神的老妪失笑道:“白莹这性子倒是一点不改,依旧这般直来直去。”
老妪摇头,无奈道:“这孩子,怎么说都不会听,昨夜还特意交代她今日说话注意分寸,没想到她是一点没有听进去。让诸位师兄见笑了。”
老者却是对老妪的话有些不乐意,道:“什么见笑不见笑的,修行之人与天争与地斗,与世间邪魔外道厮杀,何必在意诸多情理,只要勿忘己心便可。像白莹这般释放心性才是正途,过于压抑反而适得其反。而且宗门有些弟子确实需要白莹这样的人才能打压下心中杂念和行为,虽然情欲乃人之本性,不过也要懂得克制才行。”
老妪只是假意几句,心中本就赞同白莹做法。毕竟灵渺峰都是女弟子,如果不加管束,任由所有人随意来往,灵渺峰恐怕不消多日就要完全毁尽。
老者又对身侧一满头白发,尽显苍老的瘦小老者道:“苍聚师弟,对这回宗试你怎么看,我听说你那新收弟子可是很了不得,入宗五年已经在搬山境边缘徘徊,而且据说如果不是为了参加这次宗试刻意压制,早就已经能够突破到搬山境,如果真是如此,这次宗试夺冠是板上钉钉了。”
苍聚有些空洞的眼中泛起一点神采,咳嗽几声后声音腐朽,“师兄过誉了,夺冠这种事哪有绝对了,虽然林七有几分天赋,但再怎么样现在也只是培灵境而已,每届宗试都有不曾被注意的弟子大放神采,最后超过原本的看好的弟子也不是没有出现过。就像当初陶牧一般,在宗试之前,谁会想到他才是真正隐藏实力的人。要说谁培养的弟子最为耀眼,当然是陆河师侄,三个弟子和阑珊那丫头,那个不是惊艳之辈。听说这次宗试中又有陆师侄的弟子参与,恐怕又是一匹黑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