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这次宴会之所以会邀请这么多人来,是因为陛下有意借此机会为公主选附。”
“也不知这事是不是真的?”
作为皇室之人,沈念与皇兄自然是得最后才到场的。
贵人还未至,大家也放松许多,平时私下里相交不错的众人互相问候,凑在一起偷偷谈论。
“瑾瑜,都说你素来善谋人心,不知对此作何见解?”
御花园长亭处,三名姿容上佳的年轻男子于亭中对饮,其中一名年岁稍小容貌清隽的少年闷闷不乐的说道。
“我爹说我身为周家嫡子,却不学无术,左右留在家中对家族也没什么用,倒不如借此机会尚了公主,也好替周家挣一份前程。”
“听说那长公主嫁过人,前些日子还公然上殿干涉朝政,将满殿的大臣们都给打了去,性格如此凶悍,我若娶了她,岂不是日后挨打的就是我了?”
“瑾瑜,你说哪有做爹的如此坑害儿子的?当真是气煞我也!”
大抵是这些话在心里憋久了一直无人述说,今日好容易遇上自己的两个好友,周承言忍不住不吐不快。
他爹御史大夫周重温,原本是铁打的中立党,只是这次长公主回来,提出的选附之事,让他爹看到了家族进益的曙光。
在他爹眼里,他这个儿子整日沉迷于研究鲁班术,天天与一堆木头为伍,已经于家族毫无作用,倒不如尚了公主,若日后公主能诞下皇嗣,他们周家便是真正的皇亲国戚,那般强大的家族荣光,对于一直处在陆暮两家打压之下,已经多年不曾寸进的周家来说,无疑是一场际遇与风险并存的豪赌。
风险虽大,但若是赌赢了,整个家族都将更上一层楼,日后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周重温虽身为中立党,却也并非没有野心。
“承言觉得公主凶悍?”
听闻,季晏礼微微挑眉,仰头饮下杯中酒,浓密的鸦羽掩盖眸色,淡淡开口道,“我倒是不觉得。”
“都说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犯人。”
“皇嗣一事,关乎国本,长公主身为陛下之妹,若她都任由着旁人造谣,而不做出应对,恐怕这大邺皇室……”
毕竟还身处宫中,后面的话他自然没有再说下去,只是在场二人也不是傻子,都听懂了他的未尽之言。
一旦公主绝嗣一事盖棺定论,也就意味着大邺皇室彻底走到尽头,朝堂将重新洗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