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年,陆相作为臣子,已赏无可赏。
父皇怕外戚专权,选秀进宫的几个妃子皆家世不显,身为一品大员的陆相,几次想送自家女儿入宫,都遭到了拒绝。
再加上,朝堂上,皇帝也开始培养左相与兵部尚书季家与其三面制衡,并慢慢通过温水煮青蛙的方式日益修剪其羽翼,这无疑是让陆相感受到了危机。
身为正一品大臣,他比谁都清楚,如今他这个位置,对皇帝来说,已经造成了威胁。
朝堂上有超过三分之一的朝臣站在他这边,他提出一条政令,众臣便纷纷附和,甚至有时候连皇帝的命令,在他们心中,也慢慢失去了一定效用。
时间久了,父皇焉能不忌惮?
对于这一点,陆相无疑是明白的。
故而在意识到这点以后,为保住陆家的荣光,其与宁王勾结,选择了谋逆。
毕竟,谁都知道,丹书铁券虽可免一死,却保不定皇帝找十个理由杀你。
此物看似恩赏,实则催命符。
得到它的人,因为可免死罪而行事越发的横行无忌,以为有了此物便万事大吉。
却殊不知,皇帝要杀你,便是你有十张百张铁券,也无济于事。
欲要其灭亡,必先使其疯狂。
陆家自知此物烫手,为保平安,选择了先下手为强。
赵懿神情有些复杂的一叹。
原来当年的事实真相竟是这般。
不过,没想到如今,此物现身,反倒是解了他一出燃眉之急。
看着面前捧着木盒跪地的臣子,他唇角微掀,笑容十分和善。
他伸出手,作势虚扶其起身,“爱卿快快请起。”
“爱卿年岁已大,地板寒凉,对膝盖不好。”
“多谢陛下关心,微臣虽廉颇老矣,但陛下若有差遣,微臣亦愿再为朝廷效犬马之劳。”陆相立马顺着他的话说道。
赵懿笑道,“爱卿言重了……”
此刻眼前君臣二人和睦的一幕,无疑是变相告知了皇室对于此事的态度。
陛下,他承认了此物的效用。
丹书铁券代表了陆家的功劳,陆暮两家这次交锋,两方算是旗鼓相当。
暮氏党脸色有些不好看,暮朝更是冷哼一声,气闷的仰头喝下一盏烈酒。
人群中,他身侧的男人看向长公主所在的方向,眸中掠过一抹深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