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斯宾塞手中的战报如一片冰冷的秋叶落在他宽大的书桌上，那刻起，一切似乎都暗淡了。信中的字迹仿佛每一个都是用利刃刻画，直刺他的心脏——祖尔，他的独子，未来德蒙特家族的领袖，就这样在战火中灰飞烟灭。斯宾塞的手颤抖着，信纸在他手中发出微弱的沙沙声，如同他那即将破碎的灵魂。

屋内的空气仿佛都凝固了，斯宾塞站起身，步履蹒跚地走向窗前，望着外面阴霾的天空，他的心被无尽的黑暗吞噬。在这无边的黑暗与寒冷中，斯宾塞的眼里却燃起了熊熊怒火：“慕容垂云，你夺走了我最宝贵的一切。我要你血债血偿！”

他的声音低沉而充满毅力，每个字都像是从牙缝中挤出，带着无法抑制的愤怒和决绝。斯宾塞转身，面对着自己的旧友、军中的副手，声音更加坚定：“我们不能就这样放弃，我要为我的儿子复仇，即使这是我最后的战斗，我也要让慕容垂云付出代价！”

他的副手看着斯宾塞这副决绝的模样，心中不由自主地升起一股敬畏。斯宾塞的痛苦与愤怒深深感染了每一个听他讲话的人，整个房间都被他的怒火与悲伤充斥，空气中仿佛弥漫着战火的硝烟和血腥。

当泽草堡和丰收堡沦陷的消息如同黑暗的风暴席卷整个围攻湍流堡的联军时，士兵们的反应是震惊和哗然。那些一度坚如磐石的攻城计划瞬间变得摇摇欲坠，原本沸腾的战意和士气如同被冷水浇灭。

营地中的喧嚣声突然增多，士兵们聚集在一起，低声讨论着这突如其来的变故。不少人的脸上写满了恐惧，他们担心人奴军队会利用已攻占的堡垒作为跳板，实施反包围。这种不安和恐慌迅速蔓延，像瘟疫一般侵袭每一个人的心理防线。

“我们还等什么？泽草堡都没守住，我们这里还能坚持多久？”一个士兵颤声说道，他的眼中闪烁着不确定和恐惧。

在不远处，一群贵族骑士围在一起，议论声此起彼伏。他们的声音中同样带着明显的不安与恐惧，甚至有人开始公开提出撤退的主张。“如果再不撤，我们全都得死在这儿！人奴的铁蹄随时可能踏过我们的尸体！”一位年轻的贵族激动地说。

这些声音汇聚成了一股力量，逐渐影响着周围的每一个人。联军中的士气明显受到了严重打击，一些指挥官试图稳定局势，但声音中缺乏以往的坚定和权威，难以抵挡住潮水般的恐慌情绪。

雷奥急步穿过混乱的营地，脸上带着紧迫的表情，找到了斯宾塞。他们在一顶军帐中会面，四周的声音仿佛被隔绝，只剩下他们的对话声。

“斯宾塞将军，有件事情需要您知晓。”雷奥的声音低沉，透出一丝紧张，“人奴军队派出了使者，他们希望与我们议和。”

斯宾塞的眼神瞬间变得锐利，脸上的肌肉绷紧，怒火在他的眼底燃烧。“议和？他们现在想要和平，无非是想找机会休养生息，重新整顿。”斯宾塞的声音中满是不屑与愤怒，这个消息让他的复仇心火更加旺盛。

他在怒火中渐渐平复了情绪，转而用一种更为理智而阴沉的声音对雷奥说：“雷奥，你明白的，我们绝不能给他们这个机会。这个消息，不能让其他人知道。杀掉那个使者，我们将继续战斗，直至胜利。至于女王，如果她询问此事，我们再向她报告。如果她没有问起，那我们就保持沉默。”

雷奥面色复杂，眼中闪过一丝犹豫。他内心深处对人奴积累了深深的恨意，这些恨意在斯宾塞的话语中找到了共鸣。他知道这是违背常规的选择，但复仇的欲望与保护同胞的责任使他最终点了点头，默许了斯宾塞的计划。

“我明白了，将军。”雷奥的声音略显沙哑，带着一丝无奈和坚决，他同意了斯宾塞的决定。在他的心中，战斗不仅是为了国家，也是为了那些在战争中失去的一切，这使他愿意冒着巨大的风险继续战斗。

当天中午斯宾塞举行军事会议。

斯宾塞的脸色沉重如铁，他的目光扫过在场的军官们，每一位都紧张地等待着他的命令。在临战的氛围和即将撤退的矛盾情绪中，斯宾塞的决心如同冬日里的霜冻，坚决而冷酷。

“整顿队伍，我们要撤回王都。”斯宾塞的声音响起，每个字都仿佛带着重量，压在士兵们的心头。尽管这是一个艰难的决定，但他知道，继续在这里停留只会增加更多无谓的牺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