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公，你觉得练武是为了什么？”顾凡尘忽然没头没脑地问了一句。

“行侠仗义？”洪七公下意识地脱口而出，可说完之后，他又犹豫了：“你觉得练武是为了什么？”

他幼年习武，只盼着武功压过群雄，从未想过练武是为了什么。

当年第二次华山论剑之时，裘千仞曾质问过众人，哪一位生平没杀过人、没犯过恶行错事的，便可杀他。当时洪七公挺身而出，他平生杀人二百三十一人，这二百三十一人个个都是恶徒，不是贪官污吏、土豪恶霸，就是大奸巨恶、负义薄幸之辈。

那些话说出来时，洪七公理直气壮，腰杆挺得笔直！

这些年来，死在老叫化手上的人命又多了几条，而洪七公行事也依旧奉行他的原则：非坏人不杀！

现在想想，练武又是为了什么呢？

“大概，是为了验证自己的想法，遵从自己的原则，把这个世界搞的更好吧。”顾凡尘唇角弯起。

洪七公侧头看着这名神秘少年，越看越是好奇，最后忍不住问：“我很好奇，你的武功究竟有多高。”

“我也不知道啊。”顾凡尘笑笑，站起身来，沿着屋檐走：“大概，有两层楼那么高吧。”

洪七公也笑，他忽然意识到，原来他又过于执著于武功的高低了。

“耶律楚材！念你对我汉族百姓有恩，今日我不杀你！望你好自为之！”顾凡尘朗声说完，径自如一头大鸟一般跳向远方。

“小友，等一等我！”洪七公哈哈大笑着追了过去。

还是小破庙。

晚来风凉，洪七公裹了裹破袄：“人上了年纪，就畏寒，腰疼腿疼的。”

“光棍不会腰疼。”顾凡尘没头脑地来了一句。

洪七公一怔，笑骂一句，从背后拿过大酒葫芦，自顾自灌了一口，递给顾凡尘：“来一口？”

顾凡尘大大方方地接过来，喝了一口，发现古代的酒喝起来还挺爽口，酒精度数也不高，于是又来了一大口，这才递还给洪七公。

“你师承何派？恕我老眼昏花，看不出来。”洪七公打算套一套顾凡尘的师承路数。

“全真？”顾凡尘想随口编一个，酒在口腔中的感觉很奇妙，让人不由自主地话多起来。

“不太像，全真教那几个后辈我都见过，不像是能教出你这样高手的样子。”洪七公不信。

自古高手教高手，全真教那些牛鼻子后辈若是教学水平高，全真教每年收那么多弟子，早就出闻名天下的高手了。

没有教出高手，那就是教学水平真不行。

“古墓派？”顾凡尘又搬出另一个。

“林朝英？古墓派的弟子？”洪七公脸色一变：“李莫愁是你什么人？”

“不认识，我只学了半个月就出来旅游了。”顾凡尘说：“没来得及认识。”

“我一个字都不信！”洪七公目光炯炯。

他当年也认得林朝英，知道对方武功犹在王重阳之上，且多有厉害之处。是以当李莫愁以“古墓派”的名头闯荡江湖的时候，短时间内便震惊江湖！

多年来，洪七公深知古墓派的厉害，于是多方约束丐帮弟子，要求大家见到李莫愁便避其锋芒！以免不必要的伤亡。

“那就没办法了，”顾凡尘起身活动拳脚：“我只能施展一套拳法来证明我是古墓派的人了。”

他看洪七公还老神在在地躺在地上，丝毫没有起来的意思，就踢了他一脚：“起来陪我练练，用你的降龙十八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