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灯大师感慨万千：“我这位祖先，一生神奇。晚年他心爱的妃子逐一逝去后，他便将皇位传下，杳然无踪了。我等原本以为他老人家早已不在人世，却不想他老人家居然住在重阳宫中，且至今安康健在。”

顾凡尘陪着一灯大师感慨了一会，随后将斗酒僧段誉留给自己的武功心得中，关于《六脉神剑》部分，详细地默了出来，交予一灯大师。

“多谢小友！”一灯大师匆匆过目一遍，大喜过望：“小友可否在舍下盘桓数日，老衲也好与小友共同探讨。”

他本身修习一阳指超过六十年，对这门功夫的理解早已是当世之首，妙到巅毫！当年更是凭着一阳指功夫问鼎天下五绝。

这《六脉神剑》乃是一阳指九层功夫中的上三品，本就与一阳指一脉相承，是以一灯大师只匆匆瞥了一遍便分辨出是真品，心中自然大喜过望！

他一辈子心心念念的心愿，便是能一睹大理天龙寺的至宝《六脉神剑》，而今心愿就这么忽然了结，一时之间欢喜无比。

顾凡尘却笑道：“大师，您犯戒了。”

一灯大师一怔，随即了悟，肃然念了声：“阿弥陀佛！”随即与顾凡尘相视而笑。

这一笑，很顺利拉近了两人之间的距离。

当下，一灯大师将一阳指的要诀详细讲与顾凡尘听，一些精要之处，他还亲自示范。

饶是顾凡尘自恃领悟能力举世无双，也还是花费了足足五天五夜时间，这才把一阳指弄了个透彻，并顺利地入了门。

而入门的标志，就是可以在运内力于手指的情况下，在木上刻字！

一灯大师说，入门要求很简单，在木上刻出痕迹即可。

“那大成呢？”顾凡尘好奇。

一灯大师不答，径直伸出食指，在木板上缓缓划过，所到之处，木屑纷纷掉落。

顾凡尘的眼睛登时瞪大，只见木板上出现的刻痕竟是深达半寸！

他竟是单凭着肉体，将手指使出了刀削斧凿的效果！

“一阳指大成，便是老衲曾说过的所谓入木三分。”一灯大师伸手拈须，呵呵大笑。

顾凡尘想起终南山山顶之上有一块石碑，上面所书的文字也是用手指所刻，不过那是当年林朝英与王重阳打赌时，林朝英用了化学药剂，后来黄药师重现了当时“以笔刻石”的场景，骇的王重阳几乎陷入自我怀疑的境地。

但那与现在一灯大师这等纯纯手指便划出“入木三分”的功夫相比，不值一提甚远。

顾凡尘想了想：“是不是将内力的使用程度越高，这门功夫也便越厉害？”

一灯大师点头：“不错。一个人内力越高，这门功夫使出来也便越强。但若是两人内力相近，对运转的窍门熟练程度却不同，那使出来的威力也是有天壤之别。”

顾凡尘点点头，随即盘膝而坐，仰头呆呆望着天空。

这是他练功时的一个习惯，他喜欢在练功之前，先把这门武功琢磨个透彻，研究个明白。至少，也得让这套武功所有的枝末细节都烂熟于胸，这才开始练。

一灯大师悄悄起立，退去。

身为五绝之一，他只是偶有机会进入顾凡尘这种状态。

他管这种状态叫“顿悟”，借的《宋书迦黎国》中的词。

他羡慕顾凡尘，年纪轻轻便可进入这种状态，可以快速领悟一门神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