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闻西面陕西一带因为大饥荒,已经发生了民变,一大伙农民起兵,杀害了当地好多和我们一样的乡绅抢夺了他们的家产和粮食。”
“真可怕啊,发生天灾,朝廷不好好赈灾,这群刁民竟把怨气通通撒在我们这些本分人身上,我们不就比他们多了几块地多了些余粮吗?”
“你说,我们这边不会也发生民变吧,听说这次饥荒的影响已经波及到了我们洛阳地界,我们不妨早做准备。”
“早做准备?”
“对,我们拿出一小部分余粮做些善事,给一些无以为继的人一些帮助,这样要是真发生了什么,也自有小民为我们的善行背书,护着我们,我们也可保得一命啊。”
“好对策啊,只是碎银几两,就保得了身家性命,要是没发生什么,也能赚的一个好名声,实在是妙。”
听到这里,我用力敲门问话:“屋内的王老爷可在家吗,求求发发善心救救我家母亲和两个襁褓中的妹妹。”
一人马上开门问道:“你是何人,为何求助于我家,你母亲和两个妹妹怎么了。”说罢刚才谈话的另一人也探出头来。
“我是洛阳本地一瓷器匠人家,家中老父出门未归,母亲在家身体虚弱已无奶水可用,两位妹妹嗷嗷待哺,已经快撑不下去了,求求两位老爷救救我家。”说罢,在雪地中跪下,半个身体陷入雪中。
两位老爷对视一眼,一人看了看屋内狸奴,给了另一人一个眼神,那人马上心领神会,取了那畜未喝完的半碗牛奶拿来给我,说道:“我两心善,不忍你一家人受苦,你就收下这半碗牛奶拿去喂你两个妹妹,渡过难关。”说罢将我从雪中扶起,把牛奶交给我,我端着奶,又是一躬,告别二人赶紧回家给送去。
行至半路,差点被雪中异物绊到,以腿拨开积雪,俯身下来一看,是一只被冻死的田鼠,“感谢上天,这下母亲也能补补了。”拿起田鼠,继续开道前往家中。
可是已经来不及了。
推开家门,母亲抱着两个婴儿,眼中失了神,呆呆地坐在床上。两个孩子夭折了,在这个大雪天。我放下东西,坐到母亲身边试图安慰母亲,母亲无动于衷,不再对我做出任何反应。
地上及膝的积雪一夜便消融了,父亲也在两天后从山上返回家中,进屋看着恍惚的母亲和两个孩子的尸体,跪在地上泣不成声,许久之后才缓过来起身。父亲命我将田鼠处理做了汤,又热了牛奶,喂给了母亲,母亲无自觉的张嘴咽下了乳,如同一具无魂的人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