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轮圆月,是不是缩成一个小点儿了。‘日’+上一划是什么?”
“白!”张福脱口而出,大笑道:“这么说,咱日后也有皇亲之命?”
郑国泰一皱眉,他这个皇亲自然不希望别人来分。
李半仙却是笑着摇摇头:“你看清楚了,那一划还指不定加在哪儿呢,若是加在里边,一横就是‘目’一竖就是‘田’,只有稳稳当当,加在上边才是‘皇’字半边。”
张福舔了舔嘴唇,问道:“那咋样才能加到上边?”
“喏,好好跟在贵人身边,死心塌地,日后贵人飞黄腾达,保你也得道升天。”李半仙指着张允修道。
“对!跟着公子,咱就能飞黄腾达。”张福猛一点头。
张允修冲他一笑,然后与李半仙挪步到里边。
在旁边看了半天的韩三早已心痒痒,几人刚一坐定,他就提笔写下一个“主”字,递到李半仙身前。
李半仙拿起,斜睨了眼韩三。
说道:“你这个字倒是不错,只可惜。”
听到前半段,韩三一喜,但那个可惜立马把他的欢喜拉断,忙问道:“可惜什么?”
“你看看周围是什么?”
“没什么啊?”韩三转动眼珠找了一圈。
“人!都是贵人!”李半仙瞪了他一眼,又道,“你这个‘主’字没贵人的时候,自然是能做主的主子,可一旦有了贵人在侧,‘主’+“人”,就变成了‘住’字。”
“所以我才说可惜。”
“好哇,那也好,咱能跟着贵人就好!”韩三看了张允修一眼,又看向李半仙,说道,“咱这辈子,就像只恨没跟对贵人,这才蹉跎到此,若有贵人相助,这辈子也值了。”
李半仙说了半晌只觉嗓子冒烟,他拿起一杯茶咕咚灌入喉咙,问韩三说:“你属什么?”
“属牛。”
“属牛好哇,牛又能干有忠诚,”李半仙说着,又偏头看向张允修说,“贵人,这人日后必是你手下一大助力,还望切莫辜负。”
张允修心中信了七八分,又见韩三长得机灵,心中自然动了提拔之意。
“多谢先生指点迷津。”
“公子若有驱使,韩三赴汤蹈火,在所不辞!”韩三膝盖一软,冲张允修跪地道。
张福有些吃味,但碍于张允修在此,他也只得咬牙忍下。
随后几人交割了银两,迈出小屋。
这时,天色已经彻底黑了下来,郑国泰一把勾住张允修的肩膀,神秘一笑:“走吧,该让咱哥俩去好生快活快活了。”
...
等到郑国泰返回家中,已是第二日的早间时分。
因为他尚未成亲,再加之父母溺爱,因此几天不回家也是常有的事儿。
根本没有联想到,儿子被东厂抓住,又放回来一事。
他蹑手蹑脚地步入家门,忽被一声怒吼打断。“混账东西!成日就知道出去鬼混,老子的家底儿迟早要被你败光。”
回头一看,只见声音主人约莫四十来岁,高挑个儿,身材精瘦,颧骨凸出,一双眼睛透着锐利。
着一身青色宽袖道袍,脚踏黑靴,不怒自威。
正是郑国泰的老爹,郑承宪。
见被发现,郑国泰打了个哈哈,作势就要往里走。
郑承宪一把揪住儿子衣领,怒目喝道:“你这混账东西,都快二十岁,也没个正当活计,成日就知道吃喝嫖赌。”
“你是不是非得把老子气死,你才肯甘心?”
“爹啊,谁说我只知道吃喝嫖赌,咱昨夜可是结下大人物。”
“哼,怕不是与你臭味相投的狐朋狗友!”郑承宪满脸不屑。
“谁说的,人家可是贵人,能帮咱家玉凤成真凤的贵人!”郑国泰说完,一把掰开父亲的手掌,旁若无人地走入到房间,倒头就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