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推武清伯出来,就是为了把水搅浑。
用另一件热度更大的事情,把冯邦宁的事情盖下去,两相对冲下,武清伯这事也就成了。
张允修想着,一个丫鬟忽然跨步走了进来,手中还端着一个果盘。
李伟一個跨步上前,从丫鬟手中接过果盘,觑了眼盘中仅有的两颗鸭梨。
犹豫一会儿,直接拿起其中最大的那个放入嘴中。
然后又看着张允俢,憨笑道:“这梨儿不经放,洗多了容易坏,咱洗多少吃多少。”
张允修早就听说这武清伯抠门,没想到这么抠。
他讪讪一笑,拿起那只有婴儿拳头大小的鸭梨,放入嘴中啃食起来。
吃完鸭梨,张允修又从怀中掏出一张宣纸,递到武清伯李伟身前。
武清伯接过一看,见是一封书信,忍不住问:“什么意思?”
“这是小子写给操江御史王篆的书信,让他给您预留一条漕船。”张允修满脸悠然自得。
“好哇,再去给张公子洗两个大梨儿!”李伟霍一下站起,冲着丫鬟吩咐道。
那操江御史王篆乃是张居正的夹袋人物,掌管漕运,虽是四品官员。
但其中权力,一点儿也不逊色三品侍郎。
千里运河上官匪多如流牛毛,他们吃拿卡要,商人一船货从南方运到北方,得被这些官匪吃掉大半。
漕船不同,那是给朝廷运送东西,谁人敢阻拦?
因此,每一条漕船那都是商人争抢的香饽饽。
张允修厚着脸皮,一共要了四条。
其中一条送给李伟,自己留下一条,剩下的两条还得想着帮小皇帝搞钱。
李伟得了大礼,自是笑得合不拢嘴,看向张允修愈发顺眼起来。“贤侄啊,咱家祖祖辈辈都是农民,穷怕了,以后再有这种好事,可得想着咱啊。”
“侯爷只管安心,小子忘不了。”
随后,二人又扯起了野棉花,家长里短,嘘寒问暖。
张允修趁机说明来意:“侯爷,那冯保也是个狠辣角色,以往对您也是多有尊重,如今他侄儿遭了难,你可不能落井下石啊。”
“这...这说的什么话。”俗话说吃人嘴短,拿人手短,李伟撇撇嘴,回道,“咱与冯公公无冤无仇,弄他侄子干甚?”
“我知道,你与我爹有仇。”张允修淡淡说道。
“你...你可别乱说啊,咱啥时候和首辅有仇了?”李伟缩着脖颈,一下紧张起来。
“不说你,整个大明的勋贵们哪个和我爹没仇?”张允修也不藏着掖着,直接开门见山道,“你放心,你损失的钱财,咱在别的地方找补给你就是。”
“怎么找补?”
“海上。”
“海上?”李伟低声嘟哝一句,摇头道,“海上是钱多,但风险也大。”
“风险不大,到时候先让朝廷的军队在前边探路,咱们跟在后边捡现成的就是。”张允修站起身子,笑着看向李伟问,“国丈可知道倭国?”
“当然知道,那地方现在可还禁着呢,不许咱过去,不然那倭国的布料,也不会这么贵。”
“倭国最多的,就是白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