彩色的布条充斥着天地,像下了一场彩色的雨。
等彩雨落下之后,天地之间一片白茫茫,成对的红点在白茫茫中晃动。
古洋痴痴地望着这一切,嘴里不停念叨:无遮、无遮……
梦里的古洋一副痴呆样,帐篷里的他却没有闲下来。他双手双脚死死箍住叶棠,像是要把她嵌进自己的身体里。
药物让叶棠深度沉睡,意识却在反抗,她比例完美的身材在古洋的怀里扭动,如人鱼一般。
可惜这样的挣扎是徒劳的,反而激起了古洋的斗志,将她抱得更紧,让她有些喘不过气来,面色绯红,嘴里发出娇喘声。
直到古洋灼热的呼吸喷洒在她的颈肩、耳边,叶棠突然变得平和,放松了紧绷的身子,脸色也恢复了平日里的淡然,沉静如水。
迪娜和莫丽正是这个时候闯入帐篷的。
没人注意到,当帐篷的门被掀起时,月光正好照在古洋的脸上,他的眼皮随之抖动了一下。
月亮眨了一下眼,梦里的古洋就透过眼前的白花花,看到了那里的月亮。
于是,无论是白花花还是红点都消融在月色中。
月亮上那个红点又出现了,这一次没有温度,相反比月光更让人冷静。
兴奋的潮红从古洋脸上退却,他静静地躺在叶棠身边,呼吸平静。
那个红点越来越大,形状也从圆圆的一个点,慢慢变成了长条形,直至隐约现出人形。
原来,它在向古洋靠近,看着速度不快,但转瞬间距离古洋不足50米。
红点停住了,古洋看清楚了,那是一个人,一袭红衣的女人,一头飘逸的长发,在发尾处扎起来。
她,有些面熟,可是古洋想不起在哪里见过。
“憋得辛苦吗?”她微笑着问道。
声音传来,古洋心底的迷雾仿佛被揭开一大块,他使劲点点头。
“你知道的,我更苦。”她还在微笑,古洋却感受到了苦涩,像是自己亲历了一般,完全不需要解释这份苦究竟从何而来。
古洋眼中透出哀伤:“你说,这是宿命吗?”
红衣女沉吟了一下,说:“我更相信这是科学,而且只能相信它是科学。因为用一种宿命,打破另一种宿命,听起来就是一个笑话。”
古洋说:“科学与笑话,很多时候只有一线之隔。”
红衣女说:“人终其一生,都在努力让自己不要活成一个笑话。”
古洋说:“人的努力,也常常被视为笑话。”
红衣女深深地看了他一眼,说:“你那里怎么样了?”
古洋语气里带着落寞:“沙漠已然形成,玫瑰正在枯萎。”
红衣女微微蹙眉道:“若非需要在沙漠中种玫瑰,你就没有存在的意义。何况你也看到了绿洲。”
说完,红衣女看了看他身旁躺着的叶棠,熟睡的叶棠仿佛心有所感,嘴角微微上扬。
古洋沉默了良久,说:“道理我何尝不懂,只是郁结于心,也只能跟你唠叨两句。”
红衣女感同身受,点点头。
古洋问道:“你那里呢?”
红衣女答道:“我们在燃烧,我们也在肆虐。”
短短一句话,古洋感受到一股暴虐的气息扑面而来,好像自己时时处于烈焰中,处于洪水中。
古洋举起右手,说:“让我们敬自己!”
红衣女也举起右手,说:“敬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