慧明看着四弟疯癫的样子,摇摇头,对母亲说:“东坝公社有个李大夫看病看得好,要不我们到他那看去?”
杨妈说:“那好,我们明天就去。”
第二天慧明就带着杨妈和四弟来到了东坝公社,慧明借了间粮站的房子住下,每天找李大夫扎针吃药,看了一个月病情不但没好转还更严重了。
杨妈灰心丧气地说:“算了,不看了,左方右邻得了这个病的,就没有看好的,看来看去,到最后,病看不好还人财两空。”
慧明说:“妈,我们弟妹们就供出了这么一个高中生,怎么能看着他疯了呢?我们把能看的地方都看到了,看不好我们不后悔,看就得看。”
那时刚好三弟从部队探亲回家,慧明和三弟带着四弟从家里坐车到了凉州,坐上了开往省城的火车,在火车上,那时的火车窗户是可以推上去拉下来的,四弟把车厢里的窗户一会哐啷一声推上去,一会哐啷一声拉下来,一会倒吊在车厢顶,一会斜蹬在窗户上,一会跟猴子似的在车厢里蹦蹦跳跳,闹得整个车厢里的人,紧紧盯着他,一见他过来,吓得四散逃跑,一晚上谁也没敢睡觉,慧明和三弟只好不停地向众人解释道歉,大家也都看出他是个疯子,又不好跟他计较,只能尽量躲着他熬到了省城,慧明带两个弟弟到了刘惠英家。
刘惠英是慧明农村时一个团支部的委员,关系很好,第二天,慧明找到省附属二院的张志英,张志英是慧明在东坝公社时在县上开复员军人抚恤会时,住一个房间认识的,慧明找到张志英说:“张大夫,我的兄弟得了精神病,你给我看一下,明天精神科是谁上班呢?你给我找给好些的大夫看一下。”张大夫说:“好,我先给你看一下,明天谁上班呢。”一会张大夫说:“明天是唐教授上班呢,我把号给你挂下,你明天8点钟就来。”
第二天一早慧明和三弟带着四弟到了医院,张大夫已经给挂好了号,领着他们到了唐教授的诊室,唐教授拿了个小锤锤在四弟膝盖上敲了一下,问了一下犯病时的大概情况,吃的什么药,就开始开药,慧明心想:这唐教授也没问个啥名堂,就开开药了?慧明不放心地试探着问:“唐教授我们这个娃娃能看好吧?”
唐教授干脆地说:“能看好,还在初级阶段,兴奋阶段呢,能看好。就这个药,吃半年,再不要打针,也不要吃药,半年以后,半片半片往掉减,等减完,他就好了。”
唐教授给打了一针冬眠灵,打了一针冬眠灵出来后,走到医院的一个圆台前,四弟躺倒就睡了过去,怎么叫也叫不醒,慧明和三弟只好苦笑着坐在旁边,一直等到下午他睡醒才回到刘惠英家。
第二天一早,慧明去了一个朋友家,三弟领着四弟,到了一个理发店门口,三弟对四弟说:“你在这坐坐,我去理个发。”等三弟理完发出来,四弟却找不见了。
慧明回来后三弟说:“四弟找不见了。”慧明和三弟分头去找,找半天找不见,后来三弟说:“来时我见他抄了队上知识青年家的地址,他会不会到知识青年家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