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十二章 澹台师秀(2 / 2)江湖并不如烟首页

亓官初雪心道一声:“消失的如此突然,今晚恐怕真的有事要发生了。”

她顺着人流在澹台府里逛了逛,一直用内力寻找着封之信三人的声音,却始终没有寻到。

忽然,她听见前方传出一声轻微的响动,顺着声音抬头看去,见不远处的屋檐上有黑色人影一闪而逝。

亓官初雪心道一声:来的好,正愁不知往哪走呢。

她迅速隐入灯烛照不到的角落,快速脱去灰色外袍,塞入背袋,里面直接露出黑色夜行衣,她又掏出面巾遮在脸上,脚轻点地,顺着黑暗飞身上了屋檐,待环视一周寻找到那人影,其形已远,足见轻功内力都不弱。

亓官初雪追着黑衣人的踪迹而行,她不动声色,保持着一定距离,想看他到底要往何处去。

黑衣人似乎对这宅院轻车熟路,他几窜几跃所落的地方都是廊檐屋角最漆黑不易被人发现之处。澹台府的房屋在亓官初雪看来长的都极其相似,院落也像,却完全不见他辨别方向,坚定快速的移动着。

很快黑衣人停在了一处飞檐之上,亓官初雪迅速掩藏了身体,黑暗中,就见那人回头看了看,又向四周看了看,这才纵身向下一跃。

亓官初雪轻手轻脚的跟着跃进院落,匿身在大飞檐下,如虾一般弯着身躯,手攀瓦当,脚挂斗拱,这是她黑夜中屡试不爽的藏身之法。

就见院中张灯结彩,正屋前高高挂着两个巨大的红灯笼,屋中灯烛通明,竟然——到了澹台师秀的婚房。

天汉国的婚仪又称昏仪,必须是在太阳落山之后才能开始仪式,此时太阳刚刚坠落,仪式还未举行,按理说这婚房中不应有人才对,可是亓官初雪听得真切,屋中却有两人鼻息,且武功都不弱。

屋中一个低沉的男声响起:“时辰快到了。”

一个轻柔的女声说道:“告诉庭芝,莫忘记我。”

男声说道:“恩府最是重情重义之人,再说,你的牺牲将来一定会被很多人铭记。”

女声轻笑一声,说道:“那动手吧。”

就见一黑影从屋中闪出,这人从背后摘下一张乌黑锃亮的短弓,飞身而起,身在半空中,拉弓搭箭,对准婚房,猛的松手放箭,这一箭射出的力道之猛,都能听到箭头在飞行中嗡嗡作响。

眼看着这一箭就要刺破窗棂纸,忽听“叮当”一声,箭被打落在地,同时掉落的还有一枚峥嵘箭。

黑衣人猛地抬头,沉声低吼:“谁?”

亓官初雪发出一声冷哼,却没说话。

黑衣人第二箭便朝着亓官初雪所在的位置射了过来,她手中峥嵘箭再出,箭又落地。

黑衣人见箭术不能对付亓官初雪,便将短弓往身后一背,抽出腰间长剑,飞身向着亓官初雪的方向直刺过来。

亓官初雪手脚一松,从房檐轻轻落下,躲开了黑衣人的一剑,她见黑衣人剑势不衰,追着自己而来,忽然出口骂了一句:“废物。”

黑衣人一怔,问:“你说什么?”

亓官初雪背着手轻轻巧巧站在当院,说道:“我说废物!”

黑衣人落在了亓官初雪对面,黑夜黑衣又遮着脸,完全看不到他表情,但亓官初雪听他呼吸急促了几下,估计没来由被骂得生气,她心中暗暗好笑。

黑衣人沉声问道:“阁下是?”

亓官初雪慢悠悠说道:“你猜。”

黑衣人见她有心戏耍,不再多问,心中认定,她既然能来搅和今晚的大事,必定是消息泄露,横竖都是死,此时只能拼死一战了。当下他奋力朝着亓官初雪的胸口刺来,亓官初雪剑不出鞘,只闪身躲避,她还不想痛下杀手,毕竟出手救人只是一时不忍,但他们密谋之事,她还没有探明白,此时杀人,为时尚早。

忽听屋中女子疑了一声,飞身出屋,大红的喜袍在两盏大红灯笼的照耀下显得格外鲜红,女子脸上没有面巾遮脸,她见黑衣男子和亓官初雪打在一处,二话不说,以手为掌,对着亓官初雪就打将过来,一边打一边问黑衣男子:“怎么回事?”

亓官初雪见自己明明救了她,她却问也不问,就和那要杀她的黑衣人合力攻打自己,真是奇哉怪哉,不知好歹!

她躲开二人的进攻,飞身入窗,来到婚房中,迅速环视了一圈,不见有异,待二人追进屋中,她又飘然落回院中。

就听男子反问:“不是种家的人?”

新婚女子答:“自然不是,旁人怎么可能知道我们的计划。”

黑衣人不再说话,对准亓官初雪,全力拼杀,然而他武功和大名鼎鼎的杀手初雪比起来,毕竟相差很多,亓官初雪连剑都未出鞘,黑红二人合力却伤不到她分毫。

她正寻思接下来该如何,猛然间,黑衣人一剑冲她小腹而来,亓官初雪拿剑柄一档,他这一剑却顺势一拐弯,迅速向着新婚女子的脖颈而去,这一剑力道很大,去势更快,亓官初雪完全没有想到上一招两人还通力合作,下一招就毫无征兆的自相残杀起来,待她手中长剑出鞘想救人时,女子的脖子上已经喷血如倾盆。

亓官初雪愣了一瞬,心中来气,使一招“手拨芙蓉”,将黑衣人的长剑一挑而飞,之后一招“招亡白骨”,直接就将黑衣人的心腹穿了个窟窿。

她问:“为什么要用别人的生命,成全你们的计划?”

黑衣人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致命伤,忽然嘿嘿笑了起来,边笑边说:“成了,诗琦,成了,谢谢你,天汉的百姓会感谢你的。”说完,身子向前一扑,倒地身亡。

亓官初雪听不明白他说的话,知道在自己剑下,他已经死透了,便一跃至女子身边,问道:“要不要带你去找澹台师秀?”

女子一口一口往外吐着血,脸上却一副心满意足的表情,她已无法言语,用手指蘸着从自己脖子处奔流而出的血液,缓缓写道:“种家,不做亡国之将……”写完,又吐出一大口鲜血,闭目而亡。

一瞬间两人双双丧命,亓官初雪虽见惯生死,此时也不禁皱眉,这二人说的话到底是何意?

她忽见女子流出的鲜血颜色有异,便用手指蘸了一点,离近鼻子闻了一闻,直觉她血中有一股淡淡的幽香,这味道很轻微,不仔细闻不易察觉,亓官初雪正在想血液中有香气,着实有点匪夷所思,难道此女子已经中了剧毒?还是她也和自己一样,常年浸泡过某一种药水,所以身有异香,她忽然又想,自己的血会不会也是香香的?

正想着,骤然间感到一阵天旋地转,她心中一惊,自己这是中了毒?

可惜为时已晚,她“扑通”一声,双膝跪地,忙运功想逼出毒气,却发现越用功,自己的脑袋越晕眩,四肢越无力。

她闭住气,勉强支撑了一会,终究眼前一黑,就此人事不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