澹台师秀顾不上脖子流血,用手挡开她冲着他双眼处插来的手,脸颊却不小心被她迅速划来的珠钗伤了一道血痕。
澹台师秀怒气上涌,他压住亓官初雪的身体,伸手便在她脸上狠狠打了两巴掌。
亓官初雪自从在武塾中被阿鬼救出,哪里受过这样的屈,她也不顾自己手脚还不灵活,伸两指插进了澹台师秀鼻孔,这一下,插的极狠,她手指一拔,他鼻血奔涌而出。
澹台师秀怒不可遏,掐住亓官初雪的脖子,咬牙说道:“你是在逼我现在就杀了你?”
亓官初雪瞪着他,虽不答话,气势上却不输,她暗暗催动着内力,只要自己功力早一分恢复,便可早一分脱身,争口舌是非,又有何用?
此时她身上大红喜袍已被退去,澹台师秀刚要伸手去解她里衣,忽听院中有人轻轻一咳。
亓官初雪听出是公子礼的声音。
澹台师秀闻声起身,低声说道:“你且等着。”
说完他整了整衣衫,用袍袖一擦脸,迈步走出了喜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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喜院当中,公子礼和封之信难以置信的看着澹台师秀:蓬乱的头发、脖子、脸颊、鼻子都淌着血,衣衫也很凌乱……
两人面面相觑。
公子礼忍不住笑出声来,问:“庭芝,你这洞房中怕不是有什么仇敌吧?”
澹台师秀嘴角勉强挤出一点笑意:“让礼和子厚见笑了,我也没想到贱内居然是个烈女子。”
礼笑道:“都说烈女怕缠郎,我恐怕你这样硬来可不行哦。”
澹台师秀一拱手:“多谢提醒。你们这是先回去了?”
封之信说道:“是,时辰不早了。就不打扰庭芝兄的……”他忍不住看了看澹台师秀挂彩的脸,接着说道:“雅兴了。”
澹台师秀道:“子厚也来打趣我了。既然如此,二位慢走,我如此模样,就不送了。”
公子礼笑道:“别送别送。”
***
等目送公子礼和封之信走出喜院,澹台师秀回到婚房中,就见床上已然空空如也,只留下被撕破的喜袍和一床的鼻血。
他暗骂一声,这个女人,他发誓要抓回来,先爆揍一顿,再睡/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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亓官初雪从秘道回到城外的家中,又休息了一会,直到功力完全恢复,才回到封府。
她刚回来,封凡就跑来:“少爷找你两趟了,你可终于回来了。”
她看了看天色,还未到黎明,问道:“还没到早饭时间,少爷饿了?”
封凡点点头:“少爷说要吃你做的鸭糊涂。”
亓官初雪微微一笑,这一夜,她经历的着实有点心惊肉跳,匪夷所思,此刻她也想见一见封之信,就当,压压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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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做的鸭糊涂其实和色臭居的完全“不同”,不那么粘稠,鸭肉也没人家那么烂,不知道封之信怎么就这么喜欢。
香味才幽幽的飘出,封之信就迈步走进了厨房。
此时天还未亮。
他一言不发坐下,快速将一大碗鸭糊涂吃了,又一言不发走了出去。
潸潸愣愣的看着他来了又走,不明白他这是什么态度。
傍晚的时候封之信依然如此,一言不发的来吃饭,又一言不发的走。
到第二日清早,潸潸忍无可忍,在封之信吃完早饭,漱了口刚要站起身走掉时,她吼他:“坐下。”
封之信闻言一怔,一边乖乖坐下,一边挑眉看着她。
她这口气......她哪来的自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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潸潸见封凡封玉都没在,屋中只有他们俩,便坐在他对面,问:“每次来一句话也不说,你这是生我气了?”
封之信盯着她看了一会,问道:“你究竟是谁?”
潸潸心中微微吃惊,难道在澹台府中,他看见她的容貌了?自从知道他能闻到可菲神香的味道,她就再没有用它泡过澡,又服用了阿鬼留下去香的丹药,她可以保证,此时她身上绝对不会再有一丝一毫的香气,那他如何知道她的身份?
她装傻说道:“进府的时候该盘查的都盘查了,我已经知无不言言无不尽,现在又要问什么?”
封之信冷冷问道:“知无不言,言无不尽?那就是说你进府的时候说的都是真的了?”
潸潸点点头:“自然。”
封之信盯着她的眼睛,缓缓问道:“所以你许配过人家也是真的?”
嗬!原来如此!
潸潸心中暗暗发笑,脸上做出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自然……”她提了口气,故意拉了长音,然后慢悠悠说道:“自然是假的。”
封之信说道:“我看了明婆整理的你的家状,上面可写着你已经……”他欲言又止。
潸潸微微一笑:“那是牙保让我如此说的。说是免得进府以后被你……看上,做了通房的丫鬟。”
封之信嘴角忽然似有似无的一扬,问:“我?我哪有什么通房的丫鬟,你也看见了,我喜清净,未见山里除了封凡封玉,就还有两个男家丁,再就是你,除了你,再无其他的婢女……”他忽然住嘴,似乎意识到自己解释的有点多。
潸潸忍不住笑起来:“可是外面可不是这么传的。”
封之信问:“外面怎么传我的?”
潸潸站起来,将他碗碟收走,说道:“不告诉你。”
她才不要告诉他,他有多受欢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