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经过了“农业学大寨”这块牌子后,张维民这才意识到已经快走到大队礼堂边上了。
田间地头,老农和妇女,在看见他背着药箱,拿着袋子和行李走到路上,也都纷纷停下了手中的农活,都不约而同地看向他,拉着负重板车去卸货的青壮年男子,也停了下来笑着看着他。
心思活泼一点的,忍不住开口跟他打了招呼,但是围在身边的小娃娃实在太多,又闹得很,这个说一句,那个说一句,根本听不到外面的人在说什么,张维民只能象征式地笑了笑,也算是回应了。
“这小伙子有出息了啊,去了县城医院里边学了真本事,回来就能当赤脚医生啦,咱们也能享受到城里的医生技术啦。”
“对咯,对咯,咱家这些小娃娃生个病,发个烧啥的,也不用急得找不到门路了。”
“还是国家政策好啊,帮我们培养出来一个属于我们自己大队上的赤脚医生,终于不用去找那些个专门坑钱,只知道赚黑心钱,卖假药的江湖郎中了。”
“谁说不是呢,也不用去那个半赤脚的陈兽医那里去拿药了,当年差点就被他的兽药给吃没了,还好我感觉到了不对,这才没有丢了我的老命。”
好不容易村里面有了新鲜事,洞口大队又出现了各种不同关于张维民的话题。
刚到礼堂前边,换了一身装扮的大队长陈勇贵便带着笑意迎了上来:“我们的赤脚医生张维民终于学成归来啦,大家热烈欢迎!”
周围便瞬间响起了急促的拍掌声,差不多持续了三五秒,陈勇贵才用手示意,让众人停了下来。
“时隔多少年了,我们洞口大队地处平远县城的偏远山区,仅次于清水公社,我们经历了多少年的落后生产生活条件,没有路,我们就自己修,没有电,我们大队干部就公社县城到处跑,终于把电给跑到手了。”
“但是没有医生,我们怎么去跑,也没有医生愿意到我们洞口大队来,因为我们付不起工资,条件也不如县城,所以我们想看个病是千难万难,但是现在,我们终于有了自己的赤脚医生,不容易啊,干脆让我们的赤脚医生,张维民,给大家谈谈感受吧!”
陈勇贵的一番话,让在场的男女老少都不禁鼻子酸酸的,有些人甚至想到了过往的一些伤心事,忍不住掩面抽泣,不少人因为看病无门,还专门找附近的一些巫医去寻求帮助,希望能破财消灾,但是大多数都没有什么效果,就算是有效果,那也大概率是因为人体的自愈能力恢复的。
一些急性的病症,被巫医这么一耽误,存活的概率便更低了,简直是深受其害。
但是去到县城里,又容易碰到一些水平不行但是又装作世外高人的大夫,运气不好的,还拿了一副假药回来,这样的后果不用猜,也能知道了。
“说说吧!”
“是啊,说一说吧!”
张维民在大家的不断地请求下,也只得硬着头皮说了。
“各位父老乡亲们,我是张维民,是一个从小生活在县城的,分配在咱们洞口大队的知青,陈大队长今天要我谈一谈成为赤脚医生的感受,其实我也不知道从哪里开始谈起,干脆,就从我身边的一个事情开始谈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