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走到报社的大门那里不走了,五味杂陈是他现在的思绪。望着公路上,街道对面那些过往的行人,都像一个个似曾相识的人,紧盯着瞧,直到人家从眼面前走过。又看第二个,第三个……像个疯子一样。
顾秋仪觉得不对,他像是病的很重。
“你继续休息吧,我帮你去请假,我们一起回去。帮你收拾收拾,看你都邋遢成啥样了。”顾秋仪说,一面拽着他的衣袖。
他突然把身子转了过来,紧盯着那些行人单一的瞧而不去转换视线,眼睛也会疼的。他想,不能再耽搁下去了,这假更不能请。得马上投入在工作中去,很多事情都急需用钱。
“我该工作了。”
他说完就走,把顾秋仪一个人撂在那儿了。
“我帮你收拾一下,像个疯子一样。”
顾秋仪连忙撵了上去。得去给他找件像样的衣服,那裤子也不像样,都是皱巴巴的。顾秋仪要给他打扮一下,否则同事们会笑话他,也笑话她自己。
事后,顾秋仪总觉得不像他说的那么简单,只是生了一场病而已。至于发生了什么,在报社里面是问不出来的。得去趟他家里,得去他问他们家挨着住的那些邻居们。对了,还有他们家楼下那些做生意的散摊子们。
第二天,她给自己请了个假,像上面说的那样开始行动了。陈凯成的家门户紧闭着,父母不在家,这是很正常的事,都去上班了。连着去跟一些邻居们打听,从他们那儿听到了一些消息。还在一些散摊子上再一次听到了同样的话。
她回到报社就去采访部找陈凯成,刚要对他发火,那位主管采访的小干部忽然闯了进来。不过,认为气氛不好又马上出去了,在门外嚷:“凯成,你出来一下。”
陈凯成看了一眼顾秋仪,那副面孔让人惊讶,紧盯着他恨,咬牙切齿的像要吃人似的。
那位小干部让他准备下,去石瓦那边采访,跟着一起去的还有主管农业工作的同志。要把最准确的消息,用最快的速度发回报社。要在第二天,最迟在第三天要刊登出来。
他马上执行,返回工作室一面收拾一面跟顾秋仪说:“在我离开这儿之前你最好把话说完,你也看见了我很忙。”
“你的确很忙,”顾秋仪冷冷的说,“忙着跟一个乡下妹子在家里窝了两天。”
陈凯成震住了,慌得忘了收拾。脸憋得通红,正在找理由辩解。不过,这一天早晚都会到来的,只是现在不是应付的时候,一些同事都开始一个两个的开始来上班了。
“那是亲戚!”他冒了一句,随后推门而出。
顾秋仪撵了出来。
“亲戚,你的脸红什么?”
“你知道的,我病了一场。”
顾秋仪忍不住嚷了起来:“你还在骗我!”
陈凯成再一次被震住了,很快又醒悟了过来,工作上的事很紧张,他没有时间同她拌嘴。
“回来同你说。”
他说完走了,往二楼去,她不依不饶的又撵了上去,快走几步,把他拦在一个通道处的口子上。一下把他拉了进去,这儿堆满了杂物,被他们踩的叮铃哐啷一阵乱响。
“陈凯成!”她的语气很重,这是因为震惊和难过引起的,她说,“你必须交待,你们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陈凯成不想理她,看着通道口那些过往的同事,脸色更难看了。有的同事跟他点头,有的冲他摇头,这些人都爱以此方式打招呼或开个玩笑。但又匆匆而过,不会停留,人家跟对象的事,像这样的事也不能掺和。
“你回答我!”顾秋仪说。
陈凯成瞄了她一眼,想不到顾秋仪是一个不给他脸面的女人,当着这么的同事要他下不了台。不说是不行的,根本不让她走,今天的工作看样子要完蛋了。那些话三两句是说不清楚的,而且越描越黑。
“你回答我!”顾秋仪还是这句话,语气比前面更重了。
陈凯成陈思了很久,他的心里不能同时装着两个女人。顾秋仪是一个能和他走进婚姻殿堂的人,杨慧林跟他“八”字都没有一撇,遥遥无期。然而,杨慧林已经塞满了心房,永远忘不了,抹不掉了。顾秋仪已经从心房里面搬出来了,即使往后结婚了,他觉得也没有任何意义。
“你回答我!”顾秋仪急的像要疯了,面对这样一个木纳的人,一个敢做不敢当的男人她已经感到绝望了。不说就是默认事实。那自己算啥了?她想知道自己被欺骗有多久了?
陈凯成要走,她死死拽着不放。陈凯成急了,冒出一句:“我们分手吧?”
“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顾秋仪说的急切,泪水猛的流了出来。
“跟一个分了手的女人已经无话可说!”
陈凯成说这句话的时候满脸都是认真的,口气很重,像是对她已经很烦了。
顾秋仪还能怎么做,她总要保留自己的脸面,他们只是恋爱,而这种情感是自由的。像纠缠人家这种事仿佛在她认识的女人堆里还没有发生过,自己也不可能去做第一个。她爱的不算深,也是一个比较传统思想的女人,能过就将就的过。后悔自己看错了人,当作一个满满的教训!
陈凯成掰开她的手走了,跟以往不同的是他走的步伐不再是那么从容,后背已经不是青春。一切都很沉重,晃晃悠悠的消失在顾秋仪的视线里。
顾秋仪还有什么理由去阻挡?他说的那么绝情,从现在起他们已经不再是那种关系了。无论是欺骗还是其他原因,这些都跟自己无关,一切都过去了。在一起关系不同,不在一起了关系又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