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靖的脸上笑容不减,但脸上传来的阵阵指甲刺进皮肉的刺痛感,令他十分确切地感受到了来自眼前人的威压与怒意。
“说起来,那个小丫头,当初在生存围杀的时候,还不知死活地叫嚷着要来杀你...”袁枫琴的语气越来越冷,手上的指甲随着主人的力道,逐渐地在那皮肉之上沁出丝丝红色,顺着那修长的手指流淌滴落到了地上。
红发的男人眼角微动,却依旧像是个没事人那般静静地半跪在女人面前,一言不发,不知道是在保持沉默,还是在思索应该向女人陈述的话语。
“靖儿,你似乎对那个乳臭未干的狂妄丫头很伤心呢...这应该不是我的错觉吧!”
扑哧--!
“唔...!”
骤然加重的刺痛感,在一瞬间仿佛变化为了能够将人扼死的剧痛那般,令袁靖不由得闷哼了一声,直觉周围的景象似乎在一瞬间变得恍惚游离起来。
他心中一惊,像是意识到什么一般,连忙开口说道:“属下不敢!属下确实觉得五长老调教出来的怪物很有趣,但那只是出于一种寻乐的态度!而且不久前,五长老的人才得罪过夫人,属下心里是在不忿,所以才会一再挑衅...唔!”
眼前的景象似乎变得像胶水一般粘稠,眩晕和不适感令袁靖不由得咬紧牙关,用以保持头脑的清醒。
“你最好真的只是这么想...我虽然娇纵你,但那并不代表我可以无限地容忍你的一切骄纵,就算你有那方面需求,想要到处去玩弄那些小丫头,我也不会过多地干涉,但是你要记清楚,你现在所拥有的一切,全都是我给你的,所以你要是敢不听我的话,我就会让你知道,你所得到的这一切特权都是有代价的!明白吗?”
异样的疼痛感,那是不同于寻常,连身为序列杀手的他都在一瞬间难以忍受的,宛如撕裂躯壳一般的剧痛。
他强咬着牙,避免自己因为幻觉和剧痛而昏过去,脸上依旧维持着笑容,冷汗却已经浸湿了他的脸庞。
“是、是...属下明白!”
脸上的疼痛和扼紧感逐渐消失,像是挣脱束缚回到水里的鱼那般,他用力地喘着粗气,试图让自己的精神稳定下来,手掌死死地抓着身下的地毯,汗水早已将那贴身的衣物浸染。
“明白了就出去吧,我今天还有事要忙,如果你手头没事,就去找梅儿帮她分担一下手头的事务。”
袁靖蜷缩着,好不容易从地上站起来,脸色逐渐平静下来的他毕恭毕敬地在袁枫琴身前躬身,顺从地抬起女人的手,将那手指上沾到的血丝舔舐赶紧后,又轻轻地在手背上落下了一个吻。
随后,男人摇坠着那深红暗沉的发丝,缓缓地退出了房间。
袁枫琴目光冰冷地看着地上那因为袁靖而弄乱的毯子,以及男人离开时忘记拿走的剩下的衣物。
她走上前,捡起那件凌乱的外衣,看着上面那崎岖不平的褶皱,有种自己的东西被别人染指之后,擅自搅乱了的不耐感。
只见她轻轻地按了下床角桌子上的专用座机,很快地,一名身着墨绿色过膝包臀礼裙,白色细高跟,黑色吊带长的妩媚女人走进了房间,恭敬地在她面前行了个礼。
“钰儿,替我梳妆,另外那几个老家伙,你处理的如何?”
“是。”得到袁枫琴的命令,冷钰手脚利落地来到梳妆台前,小心地开始为主人梳理起了散开的长发:“夫人,按您的命令,包括河川货运在内的三名董事已经同意出售手中山城集团的股份了。”
“是么,你做得很好。”袁枫琴眯了眯眼,露出一丝满意和赞许的笑容。
“另外,靖儿那边事,多加留意,至于他和岳瑾诚手下那个小丫头间的恩怨...哼...”
听到袁枫琴的冷哼声,冷钰手里不自觉一顿,压低语气柔和地说道:“袁先生也许只是对十四号起了那方面的心思,属下听说,十四号与袁先生之间曾起过不少冲突,其中不泛之前十八号引起的那件事...还有就是里影冥殿里那些死士的死...”
“哼!若只是一次两次,我可以当他是玩心重,但只是这段时间下来,我手上的序列杀手折了多少个?下级序列就算了,甚至连上级序列都死了几个在那个小丫头手里,若不是岳瑾诚那个混蛋仗着自己有首座撑腰,我早就将他们碎尸万段了!”
“夫人息怒...!”
冷钰一副吓得跪倒在地的模样,她悄悄地用余光偷看着袁枫琴的脸色,感受到对方的怒意,也只好保持静默,这是对自己来说最好的选择,毕竟以袁枫琴的性子,在她发怒的时候是绝技不能去招惹的。
“罢了,我也不想为这些琐事生气,起来吧,继续替我准备。”
“是...!”
花满町,姬木隆二的酒吧中,换下那套西装的郭夜阑从后台中走出,看了看坐在吧台上大快朵颐的云长天,只觉得无语至极。
谁能想到姬木隆二的酒吧除了酒,还提供了甜品和些许熟食服务,眼下云长天的身旁已经对了将近十个芝士牛扒意面的盘子了。
瞧那卖相,显然姬木隆二的厨艺还是非常不错的,至少云长天从晕车中恢复过来之后,这会儿除了吃,大概什么也不会去思考。
再看看那家伙身上那身张扬的白西服,据云长天本人所说他还挺满意的?话说当时那么多七条组的人躺着,他怎么就偏偏挑了一套颜色这么显眼的呢?
“你丫很喜欢白色吗?穿着不觉得惹眼?”
“你懂啥,我这叫一刀一剑走江湖,君子白衣梦翩翩~!”
郭夜阑扶额,他当时可没想过这傻小子居然还有这般文采?简直让他叹为观止。
“吃饱了没有?吃饱了该出发了,你确定你家阿武在花满町?”郭夜阑背着那个装着长刀的球棍袋没好气地坐在了云长天身边的位置上。
“哎呦,偶还能皮你嘛?”云长天一遍咀嚼着嘴里的东西,好不容易全部咽下去。
“花猪町花满町的我记不清楚,反正有个花!本来老爷子让我跟阿武过来,是为了参加一个什么地下打架大会的,说是因为有样奖品可以用来给老爷子他孙女儿治病的,所以就让我和阿武带着人过来了,哪知道路上我一个没注意走错了地铁,回过神来就和阿武他们失散了,身上的钱包和手机还不知道被那个孙子顺走了,真是气煞我也!”
郭夜阑无语地皱起死鱼眼,嘴角忍不住地抽搐,他无法理解这家伙的心态,明明在人生地不熟的外国和朋友走散,屁也不懂的情况下还能吃得这么欢,该说他心大还是心大?
“那说好,我带你去那家地下竞技场,到时候你就自己去找你家阿武,实在不行的话就找工作人员给你广播一下,如果我没猜错,主办方应该和六长老有关系,她和二长老的关系似乎挺好的,到时候你去麻烦一下...”
“哪里好了!那个老太婆,天天想着从老爷子这边占便宜,一不高兴就给老爷子找麻烦,本来那个小妹子的那个药老爷子都打算花大价钱和她买的,她偏偏拿来当奖品用!如果不是因为那种药草难找,老爷子这次都差点忍不住和她翻脸!”
郭夜阑微微一怔,脑海里浮现出那位肥胖的老人的声音,想来那个人对自己的印象并不好,听师兄说生存围杀的时候他还派过手下来对付自己,那样一个我行我素,眼高于顶的人,居然也会为了自己的孙女低头吗?
“无闻方少爷...”
一旁,姬木隆二朝郭夜阑使着眼色,见状,郭夜阑缓步地走到他身旁。
男人凑近郭夜阑面露难色地瞟了专心干饭的云长天一眼道:“那位,如果我没认错的话,应该是影瞳的上级杀手吧?我记得曾经见过几次,他一直缠着凌先生要和他较量的景象,现在这到底...”
“不好意思,姬木先生,这里面的原因很复杂,那小子的身份确实很麻烦,但没太多心思,也怪我没注意,我要是不将他安心送走的话,怕是会一直缠着我,这反倒不方便...”
“可是...真的没问题吗?”看着郭夜阑头疼的模样,姬木隆二也是一阵怀疑。
“没事,就送他到地下竞技场附近就好,按他所说,如果我没猜错,他的同伴应该也在那儿才对,他很‘实在’,好好诱导一下的话,应该不用担心他把我的事说出去。”
“你们在说啥啊?”被晾在一旁的云长天看见他俩说悄悄话的样子,不由得开口叫道。
“没什么!吃饱了没有,该走了!”
“哦、哦!那再来一份...不要了、不要了!八分饱就够了!”
本来还想继续响姬木隆二讨要加餐的云长天被郭夜阑的死亡凝视一定,也只好乖乖闭上嘴。
‘好好加油吧~二位,大小姐还真是有够过分的,特地把这么显眼的人交给我...’
郭夜阑看了眼云长天身上过于显眼的白色西服,脑海里不由得回想起不久前桐生夕草的话。
“等下,姬木先生,拿一套方便点的衣服给他换上。”
“为啥?!我这很酷好不,你咋就不是不懂呢!”云长天听了即刻反驳。
“酷你个大头鬼,让你换你就换,否则我就把你丢这儿让你自生自灭!”郭夜阑没好气地会怼回去。
碍于丢下自己的这句话杀伤力实在太大,身无分文的云大少爷也只能在极度不平的几秒之后,乖乖妥协,随后跟着姬木隆二去拿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