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妈刚离开那个男人时就很喜欢这么睡，外婆说妈妈是个没心没肺的，所以一辈子都只是个黄毛丫头，可没心没肺的妈妈也会那样没有安全感的抱着他。

路明非这种能果断拉着龙单挑的人，也会没有安全感吗？

楚子航坐起身看向窗外，月光如水盈盈穿过玻璃落在窗前，静静流淌在屋内，他的目光穿过月光，落在窗外仅能看清的几颗大树，哪怕是十二月寒冬叶子也还未泛黄落下，反而依旧绿叶茂盛。

“师兄？”

“嗯。”楚子航没有回头，依旧看着窗外。

路明非揉着眼睛半撑起身子道：“师兄你醒的真快，医生说你至少要明天下午才会醒。”

“他说的是普通人的恢复速度，不是混血种的。”楚子航道。

“也是。”路明非打了个哈欠，坐起身。

“吵到你了吗？”楚子航道。

“没有。”路明非挠挠头站起身，“我只是想去上厕所。”

楚子航：……

路明非回来时，楚子航还是靠着床头静静看着窗外，他站在病床边看了一会也没看到什么好看的，转过视线落在楚子航身上，昏暗中，金色眼睛泛着光，俊美的脸上神色淡淡，有几分妖异的美感。

“师兄。”

“嗯？”

“要春节了。”

“嗯，学院一般不会在春节给华国学生派任务。”

“还挺人道。”

“学院只在任务的时候很奇怪，平常还是比较正常的。”

路明非眼角抽搐，比较？这个词用得真是讲究。

“我们什么时候回学院？”楚子航突然转头看向路明非问道。

“后天吧，校长说给我们放了两天假，你要提前回去吗？”路明非道。

“不用。”楚子航摇摇头，看了眼床头柜上的小钟，两点三十二分。

“很晚了。”楚子航抬头看着路明非，永不熄灭的黄金瞳对上路明非的眼睛。

“要好好休息。”

路明非一愣，心说你一个大半夜爬起来看窗外的坏小孩还好意思说我一个起夜的，可看着那双金色眸子，他忍不住点点头道：“好。”

“晚安。”楚子航道。

“晚安。”路明非道。

楚子航躺下，仰面躺下被子拉到下巴，双眼紧闭。

路明非也躺了下来，他看着看不清的天花板感觉似乎脑袋昏沉，闭上眼睛想要找到困意，却左翻右覆好一会怎么也睡不着，他忍不住抬头看向楚子航。楚子航依旧是仰面躺着，呼吸平缓，长长的整齐睫毛在脸上落下两道阴影，隐隐有光落在睫毛上，他看着似乎能数清每一根。

他想起了高中军训时偷听到女孩们讨论的话题，她们说“如果泡到了楚子航该怎么玩？”

有强硬派表示坚决推倒，有文艺派表示要一起坐在草地上看月亮看星星，有贤妻良母派说要默默支持他做想做的事，更有事业派表示要帮助他打下一番事业，不断有新想法冒出，不断有人再争论，可最后脱颖而出征服男女两边的是温情派，一个女孩轻声说：“我只想在他睡觉的时候一根根数他的睫毛……”

当时一众男生都觉得酥麻入骨，恨不得过去和那个女生说我们让你数，别跟她们争了，你就是我们的女神，唯一的那种。

路明非当时则是震撼异常，觉得不愧是此獠当诛榜榜首楚大神，连刚入学的小学妹们都不给学弟留点，当真是丧心病狂。

而此时他看着，才发现当年那些女生说得也不错。

只是现在那些女生还有几个能看到她们心心念念的楚师兄呢？

估计早就忘了曾经的憧憬开始新的恋情了吧。

比如陈雯雯，已经和赵孟华在一起了吧。

路明非想起了写在电脑里的日记，他在日记的最后写上了一个问题，问未来的自己有没有和陈雯雯在一起。

他突然很想回去给那个日记的问题写上回答，告诉曾经的自己，“你虽然没有和陈雯雯在一起，却有曾经陈雯雯一定会羡慕的经历。”

他看着，感觉眼皮沉重，缓缓合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