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世臣站在门口,他疯狂挥舞了几下,将即将进门的强盗逼退。
“朱哥儿,他拿着刀呢!”
有胆小的立刻想要退缩,随后便被同伙呵斥。
“老五闭嘴。”
“来都来了,还能回去是怎的?”
“怂蛋样,他的刀短,咱们的家伙长……”
强盗们是这么说着,可是谁都没有主动上前。
可惜周世臣平素并不习练武艺,只会胡乱挥动,再加上喝多了酒,没过多久,便感觉到气力不支。他大喘几口气,用刀尖抵在地上。
“弟兄们,他没力气了,并肩子上!”
几个强盗小心翼翼的慢慢走过来,举起兵器,与周世臣叮叮当当拼了几下。
他手一松,刀被砸落在地。
随后,几根棍子纷纷砸在周世臣的身子、头上。
只挨了几下,周世臣便挺不住的瘫倒在地,身子抽搐了几下,不再动弹。
有强盗忽地叫道:“成哥儿,我受伤了啊,我流血了……”
“蠢货别嚷,挨一刀算什么。早知道你这么不中用,就不该带过来发财。”
“他死了没有?”
“抢钱和杀人可不一样,这狗东西还是皇亲呢……”
众人不敢过去查看。
为首的哼了一声:“皇亲又怎么了?一群废物!”
他壮着胆子,举起刀,小心走了过去。
为首的刚蹲下,想要查看周世臣的情况,突然发现周世臣忽然抬起手,将他蒙面的黑布扯下!
“你他玛不是那个卖瓜子的泼皮朱……”
“直娘贼!”
朱国臣吓了一跳,他下意识的将刀捅在周世臣的身上。
心里暗道不好,可他此时已经被苦主发现了身份。
朱国臣一咬牙,不敢再留活口。他随即在周世臣的身上又捅了几下,直到周世臣进出的气儿都没了,他才瘫坐到地上,大口大口喘着粗气。
“朱哥……”旁边一人将他搀扶起身。
朱国臣抹了一把脸上的血,招呼道:“弟兄们,赶紧进屋找银子,我那天看到他屋子里有个大金盒子,里面都是好东西!风紧,找着就赶紧撤。”
众强盗连忙进屋,开始四处翻箱倒柜。
小姑娘荷花就躲在里屋的屏风后面,她听着声响,知道主人已经不敌,被吓得一动不敢动。双手捂住口鼻,不敢发出一点声音,生怕被强人发现自己。
幸好,藏着珠宝的金盒很快被强盗发现,还顺带搜出近百两银子。
强盗们大喜过望,他们担心夜长梦多,不顾地上还剩下的一些散碎银子,用带来的大布将银子、金盒等物什裹了裹,慌忙离开。
在强盗们离开后,附近被惊扰到的邻居,前来查看情况。
他们小心翼翼的走进大门,便能远远望见周世臣扑倒在地,血流一地的可怕景象。
几个邻居不敢再靠近,连滚带爬的跑了出去。不敢耽搁,赶紧跑到附近的衙门报官,半路遇到了巡街的兵卒。
荷花听外面脚步声渐消,又等了不知多久,终于鼓起勇气,从屏风后面探出小脑袋。
她瑟瑟发抖的走到门口,见主人扑在地上,附近血流了一地,吓得回了里屋。
终于缓过神后,荷花收拾起地上的散碎银子,决定等管家王奎回来,让他拿主意。
“周世臣,俺忍不了了!俺现在就抓着你家的王奎呢,有钱买酒买菜,没钱还账……这不是欺负老实人吗!”
卢锦大着嗓门,拽着王奎的衣领走进大门。
当他发现周世臣的尸体时,和王奎一样,同样被吓得不知所措。
“荷花?”
王奎小心翼翼的喊道,听见屋里有人应声后,才和卢锦走进屋子。
荷花瘫坐在地上,手里捧着刚捡拾好的散碎银子,满脸泪水。
“怎么回事?”
她看到王奎,就像看到了主心骨一样,抽泣道:“刚刚来了一伙贼人……把老爷杀了……东西都抢了……”
小姑娘边哭边说,讲述的断断续续。
卢锦看到荷花手里捧着一笔散碎银子,可这个时候,实在不好意思去要。
他一拍大腿,后悔没提前过来。
眼下这个节骨眼,周世臣欠自己的肉账钱,怕是不好讨还了。
就在这时,传来一阵密集的脚步声。
听到有人喊:“五城兵马司办案,闲人退避!”
卢锦脸色一白,他一个外人此时在这里,实在说不清楚。
自古以来民怕官,就算他与此案毫无瓜葛,恐怕也得进去,脱一层皮!
卢锦四处张望,慌张之下,竟然躲到了里屋床底下。
荷花和王奎此时还没反应过来,就在这片刻功夫,几十名兵卒已经涌进院中。
随后五城兵马司指挥张国维走了进来,持刀而立。
他的目光顿时凝在周世臣的尸体上,四处扫了一眼,一摆手:“搜!”
众卒应声,很快,将荷花、王奎以及躲到床底下的卢锦都抓了出来。
询问情况后,张国维才赶忙让人去抓捕强盗。
可是等了许久,都没有发现。
或许是因为他们来迟一步,强盗早不知跑到哪里去了。
盯着地上那一堆散碎银子,张国维思考良久。
京城如今正是特殊时期,自己眼皮底下,竟发生了命案,受害的死者还是一位皇亲!
不能快速结案,给上面一个交代的话,自己的前途……
思考清楚其中关节,他猛一锤手,虎目大睁,当即怒道:“好家伙,定是你们这对奸夫淫妇,合谋杀主,谋财害命!
还有你这个屠户,因为被拖了欠账,心怀不满,才怂恿这对狗仆作恶的?找借口说什么强盗……你还躲到床底下,以为我们就看不到了?以为我们五城兵马司的人都是傻子?
现在人赃俱获,别想抵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