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阿波！”“到！”

“朱炎！”“到！”

“乐观悲！”“到！”

“站直了！把胸膛给我挺起来！大楚军队不要软蛋！”带队的督导官，大声呵斥。“你们都给我把皮绷紧点！既然进了军院，那就是军人！收起你们在预备科那套软趴趴的书生样！”县学的校武场，点卯声此起彼伏，军院的新生学子们正在整队操练。这是乐观悲回到县学的第三十七天，看到自己被军院录取的喜悦感早已经消散了。

县学的军院已经属于半军事化管理，除了文化类课程，军事专项课程由属地驻军派人负责。在军院第一天训话时，就是在校武场。当地驻军统领身着战袍身披披风出席，身后站着几员佩刀亲兵，两列士卒举着长枪分列讲台两侧，呼啦啦大风吹着战旗。不知道当兵的人是不是都话比较少，统领发话时，言简意赅：“军院是为我大楚军队培养将领的地方，你们入了军院即为军人，就要遵守军队制度，为皇帝陛下分忧，为我大楚戍卫疆土。你们从今天开始就要给我把皮绷紧，因为以后你们要负责的是一队、一镇、一营、一军士兵之性命，若你们无能，就会害死战友、连累三军。我大楚军队，不容无能之辈、不容软弱之辈、不容怕死之辈！你们接下来的军事课程，将由我城卫军的儿郎们来负责，你们若是不成器、不合格，就将会直接淘汰，免得以后上战场丢人。同为大楚军人，即为同袍，我送你们一句话——当官发财，行往他处；贪生怕死，勿入此门。”统领的话就像校场的那片大鼓，沉闷有力，迅速席卷了整片场地。

“大楚！大楚！大楚！虎！虎！虎！”周围列队的士卒手举武器高呼！这一幕对乐观悲他们这些刚入军院的新人来说，是强大的震撼。接下来他们被分成了五个小队，每队七人，每队设小队长一名，小队长从学子中选出。管理他们的是军人出身的督导官，而不再是督导先生。搬了新的宿舍，每个小队一个房间，因为和凡非凡分在了不同小队，所以两个人也分开了，对于乐观悲来说，这一切都需要重新熟悉。

军院是封闭式管理，每月有一天休假，可以在宿舍休息或者外出购买生活物资。每队每周要安排人员站岗值夜，考虑到这是县学，而非真正的战场，值夜的人只需要从晚上戌时到子时，值完三更天就好。军院严肃甚至有点压抑的管理风格，相较预备科，让乐观悲有点难适应。此外他在这批军院生里，无论是军事专科成绩，还是身体素质都不是最出色的，在督导官的眼里并不讨喜。乐观悲的性格本就要强，不行就加倍努力，但是督导官的表现却像有点针对他——经常在科目训练时，把他当负面典型。凡非凡看不过去，有好几次督导官拿乐观悲当靶子指责的时候，站出来发声，明明有表现更差的，为何偏偏点名乐观悲，结果反而被督导官一起惩罚，罪名是“不尊上官”，惩罚一次比一次重。乐观悲不想连累朋友，他开始和周围的一切保持距离，越来越沉默，他把一切归咎于自己，觉得可能是自身的问题。可是身边都是同期的学子，大家看到朱炎这个飞扬跋扈的家伙，明明成绩表现不如乐观悲，都能当上小队长，总觉得有些不对劲，但是大家也做不了什么——学生不能忤逆先生，军人不能违抗上官，只是默默的能帮一把的时候帮一下，比如值夜的时候，早点接班，让凡非凡能多休息一会。

月休的时候，彭先生的童子还专程来探望过乐观悲，乐观悲没有说什么，说自己过的很好，感谢先生的关心。小童也没看出异样，告诉他现在学报进展的很顺利了，改成在全县学发行了，但是因为军院特殊，学报不能送进来，让他有空休息的时候可以去看看先生。乐观悲都一一应允，送别小童的时候，他看着小童身影消失在军院大门外，他转过身，突然产生一种感觉，感觉军院周遭的围墙像是活了过来，朝他直扑过来，在紧紧的挤压着他，让他有一种无法呼吸的感觉——军院成了一个活的牢笼，把他困在了里面，一切比他能想到的还要差。

“为检验尔等进入军院以来的学习成果，军院准备在一周后举行内部对抗赛。这场对抗赛，将是一场综合检验，既考验尔等各小队配合能力，也将考核个人表现。”这天结束了训练后，督导官在列队训话时，宣读了消息。

“敢问督导官，比赛内容为何？”队列中有人拱手发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