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说展昭,吩咐张龙速往开封府送信,自己与赵虎在栈口等待,等不多时,便有开封府的差官前来,来人不多,不连张龙在内,共有十人,领头的正是王朝马汉,几人见面后先是暂述分别之事。
展昭疑惑问道,“兄弟二位,怎么就你们这些人?”
王朝笑道,“这都是大人的吩咐,襄阳王赵爵造反之事,市井之中还不知晓,皇家也有意隐瞒,所以大人说不必大张旗鼓。”
展昭点头,赵虎瓮声瓮气的问道,“我说哥哥,你这来接犯人,囚牢不带,怎么却抬了顶轿子?”
王朝还未及回答,展昭便道,“想来一是皇家体面,二是天子脚下认识赵爵的人或许也不少,坐轿子省去些麻烦。”
王朝佩服道,“展大哥看得通透,不错,正是如此,而且赵爵既然已进了东京城,再想出去,难比登天,不必如此小心。”
众人点头,只有展昭凝眉道,“这一路之上,我总感觉有人窥视,想来有些不甘心的人已经进了东京城,还是小心为上。”
张龙赵虎,王朝马汉见展昭说的严肃,都是点头,然后亲自将襄阳王赵爵拘上轿子,吩咐人抬向开封府。
王朝亲眼看见赵爵上轿,心中定了定,对展昭说道,“展大哥,我们还要快些回去,官家对此事极为上心,已经让八王千岁到了开封府听堂问案。”
“哦?官家这么快就知道了?”展昭问道。
“是应天府传来的消息,你们路经应天府的时候派人递了消息来京,早在几天前官家就下了密旨,让大人等赵爵一到便将八贤王请到府中,亲自审理此案。”
展昭点头,几人路上再无话,押着襄阳王赵爵急急向开封府而去。
开封府二堂之后,有一供人休息的厅堂,房间不大,两排桌椅,尽头一方小榻,于中又有一方小几,上面正有两碗冒着热气的茶水。
小榻两侧分别坐有一人,但见左边一人,身宽体胖,身穿黑色一袭官袍,头戴文官帽,帽翅乱颤,面色黢黑,于额头之上有一月牙状的肉痣,一张铁面不怒自威,正是包拯,包希仁。右侧一人,鬓发花白,身穿蟒龙袍,一身贵相,却是和蔼可亲,嘴角微微含笑,便是八王千岁赵德芳。
就见包拯说道,“王驾千岁稍坐,想来襄阳王就快到了。”
一提赵爵,赵德芳不由面色厌恶,怒道,“我这兄弟忒也愚蠢,竟然暗中勾结西夏,欲想毁我赵氏江山,他就不想想赵元昊何等狼子野心,就算成事,难道还会将这大宋皇位让与他不成?幸而包卿麾下能人无数,叫他作不成乱。”
包拯拱手道,“王驾千岁谬赞了,包拯不过尽些臣子本分而已,当今圣上,仁厚宽爱,使治下之民饱食而康乐,让天下之城富庶而繁华,区区乱臣贼子,即便是臣不加干涉,也定然消弭于无形。”
赵德芳大笑道,“好你个包老黑啊,如今竟也学会拍官家的马屁了。”说罢,又是大笑起来。
包拯面露尴尬,方才之言,他只是不自觉的便说了出来,现在想想先前外放在任时,似乎还真不曾有过此等言风,不由暗中警觉。
“唉,官家便是太仁厚了些,如今朝中......包卿,你怎么看范希文,富弼这群新政人士?”赵德芳突然问道。
包拯一笑,摇头说道,“这个......王驾千岁或许问错人了。我包拯办案查情不敢自谦,但朝堂所论之事,我是从不插言的,我想官家自有决断。”
赵德芳点头说道,“你倒是个明白人,现在朝堂之上两派争执不下,甚至连太后都牵扯了进来,这浑水本王也不敢轻易趟进去,且让他们闹吧!我已经告诫我那三个儿子,现下他们已是老实了很多。”
包拯似乎没有听到赵德芳的这些话,口中隐隐喃喃道,“太后......”
赵德芳见包拯心神不宁,不由问道,“诶,包拯,可是心中有事?”
包拯哦了一声,漆黑的眼珠转了转问道,“王驾千岁,包拯有一事不明,忽然想起,不知当问不当问?”
赵德芳一笑说道,“你这包老黑从来都是口快心直,快些问吧。”
包拯点头,沉吟片刻问道,“王驾千岁,众所周知,先帝在时,有两位贵妃得宠,刘贵妃和李宸妃,刘贵妃便是官家之母,当今太后,但不知李宸妃如今何在?”
说完,包拯仔细的盯着赵德芳,却见赵德芳脸上的笑意瞬间僵硬,神色阴晴不定,过了好大一会儿才肃然道,“包拯,此乃皇家之事,你身为外臣,怎可胡乱打听?”语气中不乏责备之意。
包拯暗道‘果然’,连忙起身告罪,“王驾千岁恕罪,臣实是无心之过。”
赵德芳看着包拯的黑面皮,神色闪烁,不知道想些什么。
正在这时,突然有人闯入二堂,于屏风之后喊道,“大人,王爷府上的老管家来了。”
包拯和赵德芳对视一眼,包拯便道,“包才,请赵管家进来。”
“是。”包才领命而去。
不一会儿便有一管家模样的老人急匆匆走进厅来,包拯认得,来人正是八贤王府上的老管家,因深得八贤王信任,被赐赵姓,名赵燮。
赵德芳疑惑道,“赵燮,你不在王府,怎么到开封府来了?”
赵燮惶急道,“回王爷,王府出事了!”
“何事?”
“三哥儿今儿早在街上遛马,谁知那马匹失疯,竟撞死一人。”赵燮急急说道。
赵德芳怒急拍案道,“这个惟能,怎地如此能惹事?!”说完,赵德芳见赵燮一脸紧张,汗都下来了,便是疑惑问道,“赵燮,你如此惊恐,难道说,这罹难之人大有来头?”
赵德芳也怕那疯马撞死朝廷官员或是皇亲国戚,若真是如此,也是个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