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我总是一个人在练习一个人(1 / 2)独居的双相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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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晚梦魇连连,笼罩了整个夜色。我翻来覆去,漂浮在荒诞的流云之上。

梦是没有逻辑的,可是地球的自转和公转分秒不差。

十点按时出现。妈叫醒了我:“康,起来了吧,今天没下雨,好搬东西过去。”我翻了个身,嗫嚅着:“下午再去吧。”母亲走了进来:“再就下午再去啦?”她语带愠怒地通知我:“我下午还有事。”我一骨碌爬了起来。这始终是我自己的事,没有理由拖延。

我以为爸不会帮忙。因为这三四年来,爸对我一直抱着局外人的姿态,冷眼看着,我不找他,他不找我,我找了他,他也未必就有回应。小县城没有搬家公司,不然我就用钱解决问题。其实,这钱也不是我的。

妈一边往门外走,一边念叨着:“等下你爸开车。”我挺开心。其实,我需要他的爱,但要我告诉他,不如原地爆炸。

爸的声音从书房传来,带着睡意:“你下去把车库门打开,我就下来。”他的积极性让我心里涌动过一股暖流。

车子缓缓地在街上开着。虽然我和妈去了两次,怎奈何都是路痴,只知道在农业银行旁边。我左右探头,似乎有点头绪。突然,我看见一个弄子里的停车场,喊道:“就这里!”爸说:“你先下车去找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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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进屋,妈就爆了一句粗口:“这*,没帮我抬。”她指的是席梦思。兰子应允会帮我们打理好。结果收了钱不办事,把烂摊子留给我们。

爸检查了一遍周围,发现屋后正在兴建一座原木房子,回来和我们炫耀:“那个房子是我同学的。这个弄子过去就是我上班的地方。喏,那里。”他伸手指了指远处露出一角的白房子。

过了一会,他满脸嫌恶地说:“什么味道。”他擤了擤鼻子:“这里刚装修不久吧?”他的直觉来源于曾经的装修师傅身份。他淡淡地说:“味道不重,但是有一点。”他把阳台门打开,叮嘱我:“以后就一直开住,被人看就被人看了。”

他来到破落的走廊上,隔壁恰巧也出来一个中年男子。臃肿的身材外包裹着黑色的棉衣。皮肤黝黑,头发所剩无几,颞骨上稀疏的发丝强撑着面子,看样子是做工的。

他接过爸递过去的烟,操着一口本地话说:“这房子去年年底刚装修的,一个还是我朋友。”爸说:“难怪,年底也还好就是,也有几个月。”他嘬了一口指缝间的烟,呼出淡灰色的烟霾,靠近爸几分,问道:“多少钱租的?”爸直言不讳:“1000。”这个数字似乎让他很吃了一惊,嘴巴洞开,转而声明道:“1000!拿我去杀我也不租。谁租谁傻。”他接着往回找补:“我这人说话是比较直。”我在一旁低头装作忙活的样子,听得真切,不由在心内感叹:这就是E人吧。

这时,外开的门阻挡了走廊右边的来人。谦让一番,胖工说:“水表电表自己一定要拍啊,不然被骗了都不知道。”他手指向一旁的路灯:“这灯过路就会亮,电费都是算你们的。”爸将烟头捻灭,动起嘴巴:“去拍水电啊!”我翻了个白眼,搬过来一张旧凳子,浅浅地看了一眼,说:“和中介拍给我的一样。”

胖工听闻我们是中介经手,无奈地摇了摇头:“她起码赚你三百。”我没想过,除了中介费,真正大头的其实是房租的回扣。兰子的嘴脸旋即浮现在脑海:房东全权委托我。我还暗自庆幸不用和房东打交道,其实猫腻可深。不知怎么,我想起了《妻妾成群》里的二太太卓云。俩人说话都是软乎乎的,背地里使的绊子却比谁都阴险。我对自己说,适当的敌意其实有利自我保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