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路上,何言也不知是如何抵达潭州城的。
只觉眼皮愈发沉重,仿佛无法睁开,而菊花似乎也无法自行合拢。
终于,一座矗立的黄褐色城墙映入眼帘。
这是宁远县所不具备的景象,唯有潭州这样的府城才能拥有这份雄伟壮丽的气息。
相较之下,宁远县的城墙实在称不上宏伟壮观。
官道上的行人渐多,城门口更是人声鼎沸。
不少商贩在此摆摊设点,行人如织,犹如车水马龙般络绎不绝,更有十余名身穿黄衣的兵士在城墙上城下巡逻值守。
城门附近张贴着告示榜。
何言路过时瞥见了几张悬赏缉拿的令牌。
仰头望去,赫然可见潭州城的牌匾,其上挂满岁月痕迹,见证着世世代代人们的过往沧桑。
进城之后,不能再骑马通行。
主街上的行人都牵着马缓步前行,或居左右两侧。
竹儿和何言相继下马,皆是双眼昏暗模糊。
竹韵乃是何梁踏入宁远县境内之后觅得的贴身侍女。何凌,同样是何梁任职宁远县令之后,方才举家迁徙至宁远之地生活。在此之前,无人涉足过潭州这片神秘之所。
沿途前行,他们依循着林间仙路的指示石碑前行。
“驻足歇脚啦,驻足歇脚啦。”
街头的一家客栈门前,一位小厮对着神情迷茫的何凌与竹韵大声招呼。
这般初入潭州城的陌生面孔,他早已司空见惯,其中大部分都会选择在此落脚投宿。
然而何凌并未如他所料,只是轻轻摇头,开口问道:“暂且不考虑住宿,倒是有件事想请教阁下。”
然而那小厮却并未给予何凌应有的重视,目光轻描淡写地从何凌面上掠过,转向过往的行人,仿佛并未听见他的询问一般。
“嘻!”
竹韵顿时掩嘴轻笑出声。
此举令何凌颇感尴尬不已,他从腰间的乾坤袋中摸出一枚灵晶,向小厮掷去:“我只问路,能否告知一二?”
小厮见状,眼中瞬间闪烁起贪婪的光芒,连连点头哈腰:“公子请讲,公子请讲。小人定当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何凌哼了一声,开口询问:“可知登科仙坊所在?该如何前往?”
“知道,知道。”
小厮的眼珠紧紧盯着何凌手中的灵晶,回答道:“公子只需沿着此路前行两个坊口,再左拐约莫百步之遥,便可看见登科仙坊了。”
这一枚灵晶虽不足一两,但对于小厮而言,已是数日薪酬之和。
“多谢。”
何凌应声道,随即将灵晶收回乾坤袋内。“竹韵,我们走吧。”
此举让小厮和竹韵皆是一愣。
小厮呆立原地,心中暗自诅咒何凌祖宗十八代。
“来自艾三思的敌意值 +44!”
竹韵笑意吟吟,牵着马匹跟随在何凌身后,低声笑道:“少爷,您真是狡猾呢。”
何凌耸肩回应:“我只是问能否指路,并未承诺支付报酬给他啊!”
“啐!”
小厮愤然瞪着何凌离去的背影,口中啐了一口唾沫。
他见识过无耻之人,却从未见过像何凌这般脸皮厚实的家伙。
腹肌上的脂肪堆积,连脸皮都被掩盖掉了。
接着他又不由得低声抱怨,这人的臀部弧线竟似要比青楼女子还要曼妙。
然而这一切指责,对于何凌来说根本无伤大雅。
他悠然自得地携着竹韵走过两条坊市街道,左转而去,果真便望见了矗立于眼前的登科仙坊。
仙坊规模之宏大出乎何凌预料,竟占据了整整六间铺面。能在如此时代开设如此大规模的仙坊,不得不让人佩服许真君确有过人之处。
门口有个孩童正席地而坐翻阅典籍,并未有小厮前来驱赶。仅此一点,便使得何凌对许真君的好感倍增。
竹韵熟练地将马匹系在登科仙坊门前的柱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