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晚这话不就是说梧桐院并非是她的家,那里种着什么她也都不在意......
傅砚感受着自己心脏一阵一阵闷闷得发酸。
仿佛千根尖锐的针在扎自己。
“呵。”江晚转身,“余下还有说的必要吗?你走吧。”
江晚紧了紧自己身上的披风。
夜色沉寂,寒风凛凛。
皓月随云流动,忽明忽暗。
细雪越下越烈,飞檐屋脊皆覆满了白雪。
院中,那木犀树枝头坠挂着一层厚雪。
屋子里暖灯火炉,江晚褪去了厚重的披风,合衣坐在火盘前拿着本闲书看了起来。
冯嬷嬷和云溪邱奴提着东西从外进来。
江晚搁置下手中的书。
长腿屈着,大大咧咧靠在一旁看着她们。
冯嬷嬷早便习惯了江晚这般不顾礼仪的坐姿,索性这也没外人,便没说什么。
日子都是关起门来过的,外头的人爱说什么由他们去吧。
看着冯嬷嬷切着薄薄的肉片,夹着放入架在炉炭上的铜盘。
云溪放入今日自己和冯嬷嬷亲自揉面做的馒头。
馒头方才已被切成片,放上去烘烤,再加上那滋滋冒香的肉片。
馒头被烤得外焦里嫩。
“喵.....”屋子角落里,一只橘猫悠悠走来。
“看,这小馋猫都被香醒了。”江晚夹了一块肉,待凉了才投喂它,“来,小铲。”
喂了猫,她才给自己夹了肉,轻轻咬上一口,眯起了眼,“太香了!”
四人一猫围作一团,热烘烘的屋子,香喷喷的烤肉馒头,好不惬意。
“去把我那牌拿来,今晚我必定赢了你们!”
昨夜是江晚的地主,几局下来她就没赢过。
这斗地主分明是自己教她们的,结果她们不过陪着自己打了几盘,居然就把自己给轻松赢了去。
“好好好,小姐你昨日可也是这样说的。”冯嬷嬷把自己面前烤好的肉夹给了江晚。
这闲暇时光,就适合一起吃着烤肉打打牌。
云溪将手中的馒头叼在嘴上拍了拍手,站起身去拿牌。
冯嬷嬷看着这一屋子,四个人,包括自己都没规没矩的,含着笑摇了摇头。
若真能这样过一辈子,她也不劝江晚回心转意了,总归有自己还有这两个丫头守着江晚。
吃喝不愁,何必去那公府伺候婆母还不讨好。
方才她和邱奴出去拿铜盘时,看到外面那道清瘦落寞的身影还在,本还想着是否要告知江晚一声。
看着一旁江晚仔细翻着烤盘里的肉,冯嬷嬷没出声。
算了,若是说了,想来还惹得她心闷。
云溪拿着牌掀开帘子进来。
几人笑着闹着理手里的牌。
屋子晚外,雪下得正浓,男人肩上落着厚雪,清俊的脸上也染了霜寒。
面前的屋子门窗皆关着。
他只窥得窗纸透出的淡淡暖光。
耳边偶尔听得她清脆的笑声。
傅砚借着那暖光打量这院子。
那秋千上绕着有藤蔓,如今已经枯败。
他仿佛能看到江晚坐在上面玩乐的样子,那笑声一定和此刻从窗棂透出的一样。
总归是自己从未见过的她。
再看绕着院子四周,都有各色不一的盆栽。
墙壁上的檐角正好为那些花草挡了风雪。
看得出是主人在细心照料着的。
整个院子不大,但处处充满了烟火气。
或许这才是江晚心中的家。
江晚离了自己,只会过得更好。
她根本不需要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