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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谷主身世

谷主本名杨采心,出生江南一小镇的书香世家,祖上曾居高位,但因属于分支,加上门庭衰弱,最终远离京都,安居一隅,其父颇有文采和远见,凭几分能耐赚得一点家产,在小镇上也算是殷实。因与知县是故交,故采心自幼便与县衙的二公子相识。采心生的小家碧玉,娇俏可爱,从小又饱读诗书,抚琴作画甚是精通,顾盼之间,令人浮想联翩,一颦一笑有如仙子下凡。因画艺精湛,还曾仅凭儿时记忆特地为仅有数面之缘的县衙二公子画过一幅丹青,并将该幅画作作为回礼赠与二公子,因而芳名远播。坊间甚至有“得采心者无枉此生也”之流传。县衙二公子名为朱秦,生的玉树临风,仪表堂堂,是有名的美男子,与采心幼时便已定亲,所谓郎才女貌,结为伉俪也算是门当户对,这桩婚姻一时间成为镇里的一件美谈。

怎知路遥知马力,日久见人心,婚后第二年,采心怀孕,孕期反应各种折磨,好不容易生下芳华,可怕的生产后遗症开始逐一显现,头发整块整块脱落,脸色更是腊黄消瘦,雀斑点点,原本一张干净白皙靓丽的脸蛋彻底变成了一副丑陋寡淡的怨妇形象,再精心打扮也无济于事,粉施得再多,也无法掩盖脸上的黑斑,给人一种欲盖弥彰之感,多生几分嫌弃,另外脱发更是无法弥补的,头顶荒荒,比和尚还干净。起初朱秦顾忌到其娘家还多加劝慰,并为采心四处求医,名医遍访也于事无补。采心终日以泪洗面,泪沟深陷,朱秦本是个纨绔子弟,除了生的一副好皮囊之外并无二两点墨,见此情景更是多生厌烦,甚至起了休妻之心,只是暂时没有好的借口。不愿意见到整日哭哭啼啼的采心,索性整日与一些富商子弟沉醉于歌妓酒楼,终日不回,回去了也是睡在书房,连刚出生的女儿也连带着嫌弃。采心身心俱伤,日渐消瘦,根本无暇顾及刚出生的孩子。别说当初的舞文弄墨,抚琴作画,就连最基本的梳洗打扮采心也没有心思,整日消沉,后来干脆就卧床不起了,跟着的陪嫁丫鬟香儿也被朱秦染指而自杀。

因着重男轻女的思想,公婆也从最开始的细心呵护变成不管不问,公公作为男子,为了避嫌,自是不会进儿媳的院子,只偶尔交代底下伺候的人上心照顾少夫人和小孙女,至于婆婆,倒是经常进出,但也少不了几番冷嘲热讽,甚至当着采心的面怂恿朱秦纳妾再生。采心纵有万般委屈和不甘,凭着现在的容貌和身体状况也无法作出任何反抗,婆婆也是吃准了这点,所以才会变本加厉。底下的伺候的人除了死去的香儿没有一个是真心的,一帮拜高踩低的狗奴才,见到老夫人都是这样,老爷更是不管家事,各个都懒胳膊懒腿儿的,如此下来,采心更是得不到好的修养,身体一天天垮掉。

有一次晚上,大概子时时分,朱秦不知道又喝了多少酒,歪歪扭扭的被另一个歪歪扭扭的醉酒汉子扶了回来,采心听到声音,知道又是和谢清这个无赖一块出去鬼混了,也没有起床,听到谢清的声音不大不小的传来“大……大哥,我……我……我扶你回……回屋里,嫂……嫂子……在……里头……里头呢”,只听朱秦说“我……我不……不回去,那……那个……丑……丑婆娘,抱……抱着她,还……还不如……不如抱着你呢,哈哈哈……”,后面的阿力一听着急了,吓得赶紧说“公子,你小声点,夫人还在里头呢”,“不……不管她,我……我才……不怕……不怕她呢!,走,我……我们……回……回客房睡”说完,几个人哼哼唧唧的往西厢房客房去了。醉酒真假不知,但话是明摆着是故意说给采心听的,让她最好自己识趣。

采心听着伤心欲绝,房间里没有电灯,漆黑一片,看不清采心被泪水布满的脸,“采心啊采心,爹娘给你取得好名字,明明是被采,却叫采心”,也不知道伤心了多久,突然一股念头一闪而过,采心扶着床沿慢慢爬起来,用火折子点着了一根蜡烛,精心梳洗了一翻,穿上她当女儿时最爱的那件白色霓裳裙子,穿戴完毕后悄悄推开隔壁房间,趁乳娘熟睡之际将小芳华抱起,不知是哪里来的力气,病恹恹的采心竟能抱着女儿一路狂奔出大院,一直跑到娘家门口“杨宅”。她在屋外徘徊了一炷香的时间,终于还是没有叩响杨宅的大门!可能是觉得无言见爹娘,也不想爹娘难过。因着心里有事,采心并没有意识到自己手臂的酸麻,又一路狂奔直往镇外跑。穿越一座迷雾丛林,许是愤怒和委屈让她忘记了害怕,自己也不知道跑了多久,不知不觉走到了一处悬崖边。这万丈深渊,只要跳下去,她就可以永久的摆脱世间的烦扰和心痛了。看着怀里的小芳华,被采心抱着狂奔,醒了也很乖,一点也没哭,似乎是知道了她娘亲的心意,睁着大眼睛,嘴里啃着小手指,还时不时的朝着采心笑,采心看着自己的孩子,她不忍心将她丢下,“孩子,娘亲这就带你走,一辈子跟着娘,再也不分开”,说着纵身一跃,跳入了万丈深渊“仙难救”。从此与朱家再无瓜葛,遂了他们的心意。

要说这杨采心也是脆弱,受了那般委屈,却不争不抢不闹,甚至连小小的报复都不曾有过,就这样轻轻松松的放过,害了自己,成全了他人。或许老天爷也看不下去,不允许苦命人被如此折磨痛苦,而心肠歹毒之人却逍遥自在,所以杨采心没有死成,没错,她被一位奇奇怪怪的“仙人“给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