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死了,事情过去了。我打听到甄氏死在了牢里,这事情算是了结。”
姚慎声音里带着难得的释然与轻松,担惊受怕几日,斧头不知道磨了多少次,就是想手刃了想让他妹妹做妾的县令计兴和甄氏。
他连带着妹妹亡命天涯的路线都想好了。
如果不是怕连累陆家,早就去砍人了。
妹妹今年只有十三岁,计兴欺人太甚,甄氏也该死!他爹也是个畜生!竟然同意让妹妹当妾。
如今姚慎恨的人都死了,十来岁的少年反而有些茫然,释然之后,只剩下空虚。
“陈将军说大军十日后出发,到时候我是要去的,清哥儿你呢?”
陆清江原本盯着妹妹手里的枣糕发呆,闻言下意识摇头,而后点头道:“去。你知道计兴是怎么死的吗?”
“仵作说是畏罪自杀,也不知道什么大罪能让计兴那种人自杀。这样也好,省得他祸害百姓!”
定下十日后出发的章程,便是家中如何安排了。陆家前面几个月倒是安安稳稳,没有什么需要操心的,维持现状也不错。
姚慎家里出了大事,现在家里只剩下兄妹两人,倒是需要从长计议。
姚慎道:
“妹妹和我一起去边疆,我存了些银子,再卖了我们家房子和地,到时候应该能置办个小院子。以后有空我就回家住。族里那些人,没有一个好东西。把妹妹留在在清水县,我不放心。”
姚杏听完,抹着泪点头,咬牙道:“我去!往后我就和哥哥在一块。我也只有哥哥了。”
兄妹二人情深意切,众人见了心中动容。
如今姚父死了,甄氏死了,那姚宝不是姚家人,家里只有兄妹二人相依为命,倒是个不错的结果。
“这样也好,只是姚慎你在外头忙,阿杏一个人在家,人生地不熟的,不知道习不习惯。”陆母既欣慰又心忧,她是个内心柔软的妇人,看不得旁人吃苦。更何况这对兄妹的年纪和她的儿女差不多,爱屋及乌,越发见不得他们吃苦。
姚慎倒是没想那么多,挠头道:“族里那些人不讲理,这次计兴要强纳我妹妹,肯定和族里的人有关系。我带妹妹走,以后妹妹就能少吃亏。人生地不熟,倒是能适应……”
一方面是族里不仁的长辈,一方面是未来人生地不熟的处境,一时间姚慎有些发愁。
陆清江道:“我们这么多人,总不会让妹子吃亏。我们十几个都在那边,谁敢动姚杏一个手指头,就斩他一条胳膊。”
杜微澜诧异,这小子似乎戾气越来越重了。
陆母拿起鸡毛掸子,直接敲在陆清江脑门上。
“你这孩子现在怎么回事儿!戾气那么重干什么?就不能好好说话,就不能与人为善?”
陆母发火,陆清江连忙收回脑袋,不敢直视锋芒,趴在床上假装自己不存在。
秦钰看得新奇,又惊讶陆母那张怒气冲冲的脸。
“陆家伯母别生气,气大伤身。孩子不听话,打一顿就行,气消了比什么都好。”
这一鸡毛掸子,让秦钰深刻认识到陆清江的家庭地位。
和折枝楼有关系又如何?还不是要被陆伯母揍!
真是痛快!
而后秦钰看向杜微澜,他总觉得这个姑娘与旁人不同,可究竟如何不同,却说不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