砍头、打包、装盒一气呵成,待到星衍来到近前地上的魔尊已然是具无头尸体。林飞笙将可能的军功落袋为安,插在山壁里的长枪随手抽出顺势递给星衍便看到对方脸上的疑惑万分和欲言又止。
周围原本活着的魔族大部分被她刚才故意卷入同魔尊之间的战斗,另一些则被她之后的御剑出手死得死伤得伤横七竖八倒下一片。魔尊一死,她又像个杀神一般,离的近的魔兵魔将不可能有活口,离的远的只恨自己的爹妈(如果有的话)少生了两条腿,化作鸟兽散逃命去也,一时半会整个现场只剩下她和星衍两个。
“清朔你怎么样,还能动吗?”
“我不是…”
我不是清朔,也不是镜灵,我是清朔的亲妹妹清玥,可我能跟您说实话吗?
仙族义军为了什么阵仗竟不惜牺牲您这个大军师,我爹可能就正在战场但他的本命兵器在这里,我能无动于衷让你无意义的浪费时间先做甄别再去跑救援?
“你不是什么?”
“我是说魔尊虽死,魔族大军未走,此地不宜久留。”
林飞笙话到嘴边愣是把话头硬生生调转了180度,
“此间事了,接下去我们去哪里?”
“你身上的伤,都好了?”
“虽还有余毒未清,但大体已经不碍事了,多谢老师挂念。”
我一直没想过我爹能够飞黄腾达,而我哥会是仙族义军的那位大殿下。但我好歹也建立了一些情报网,在云殇的情报系统也安插了自己人,仙族大殿下在定州山养伤的事情还是听说过的。
只是魔尊既然给的正确答案是毒,那么养伤之事自然就是义军的对外口径,他果然会用此事来试探与我。
等等,是不是有一种说法说人说谎的时候会下意识与人对视,我是不是应该看着他说话,还得表情上自然一点,亲切一点?
不是演一个人,而是直接成为那个人。我不能演哥哥,而是我直接就是哥哥。
林飞笙啊林飞笙,争气一点啊,这么多年好不容易等到爹爹的消息,如何能像那一次一眼再错过?
抬起头来的时候,林飞笙感觉自己好像哪里已经露了马脚,又觉得肯定是自己的错觉。大抵所有高权重的谋士都有自己的气场,且日常任务少不了查言辩谎等于说那就是他的饭碗,但她只要不做贼心虚对方在这些似是而非的九真一假里就算有所怀疑,却一时半会也会难以绝断。
林飞笙一双眼睛学着记忆中哥哥君子如玉的模样,她看着眼前哥哥的老师就好像在记忆中哥哥看着曾经在他眼前施展剑意的她。
哥哥是义军的太子,星衍是义军的军师。爹爹就哥哥那么一个儿子,一般来说义军所有的军师谋主都会给哥哥讲学,想来……那便是老师。
她一手递完爹爹的长枪阿银,单手直接从地上捧起魔尊头颅打包盒毫不见外往便宜老师的怀里一塞,念动法诀迅速架起一朵看起来像极了棉花糖的白云。
就见她双手往星衍两肩一抬一放,也不见怎么用力,一个大活人就从一个地方像个人形立牌一般被挪到了另外一个地方。
“老师身上有伤,我尚还有些许仙力不如老师就跟着我走吧。”
他是谁?
小朔仙法惯会用剑意,但时灵时不灵的仙法突然之间就一剑刺死了魔尊?谁的剑法剑法突飞猛进到如此程度,如果有,那只可能是他这个小朔虽然逼真但一定是假的。
天下上神本就是有数的,能只凭借剑意同魔尊打得旗鼓相当甚至趁其重伤斩杀于他,这样的剑意绝不是小朔能够达到的,而相同的痕迹我只在当年的那座陷落的孤城见过。
孤城一战,前代魔尊重伤事后销声匿迹不知身死,不知所踪。不得已,魔族只好空悬魔尊之位直到最近才在万千魔族之中重新立了个魔尊。
星衍想到此节不由低头看了看怀中木盒,四四方方的盒子做工粗糙内里大约有防腐的阵法或者咒符,外表连漆都没有从头到脚一副不值钱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