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都老道眉头微皱,并指掐算,默念口诀。五息过后,却是什么都没推算出来,只一个模糊的念头:来者不善!
清都老道冷笑一声,微做沉吟后,先是两指弹出一张传讯符飞入水中,接着手腕画圆,以剑指虚空连点。一道道真气如龙蛇游走,飞速冲上江面,隐去踪迹。稍作布置后,清都老道于江边岩石之上缓身盘坐,静待来人。
史伯爻这边刚游到标记的地方,正要把捉来的白鱼放生,就收到了清都老道的传讯符。以真气引动,握于手心,立时知晓岸上的动静。无奈的撇了撇嘴,手上动作不减,快速扯开渔网。
不稍片刻,清都老道视野内飞速闪过几道流光。前一道色泽明红,后四道则稍显灰暗。
似乎是感应到了此地有人,来人距离清都老道十来丈处停下身形。打头的修士先是扫视了一眼周围,将目光锁定在清都老道身上,唯一凝神,抱拳朗声道:“敢问可是清霄派高功长老清都道长当面,在下血刀阁执事司徒海。”
清都道人听到来人自报家门,心中讶然,这血刀阁是彻头彻尾的魔道修士。自从千年之前道祖升仙后,魔道和正道的各大道宫分道扬镳,一番激战,败走十万大山后,两者几乎从未再有过往来。只不过最近这十来年偶有魔道弟子出山,颇是打出过一些名头。这名叫司徒海的血刀阁执事,就是其中之一。
清都道人倒是不认识这些小辈弟子,让他惊讶的是这十来年,魔道弟子活动越发频繁,虽说正魔两道同出道门,理念不合才分了家,不是不死不休的对立状态。但是,两道的关系也决计称不上融洽二字。清都自问虽有点名气,但是百多年来都是低调清修,与魔道更是从未打过交道。这血刀阁一个年纪轻轻的小辈弟子却一个照面就能认出来,连所任何职都说的出。
“是贫道不错,不知血刀阁来我清霄派附近所为何事?”清都道人不露声色,语调平淡问道。
“久闻道长大名,今日一见,果真名不虚传。”司徒海先是拱手奉承一句,随后带头落下身形于岸边,笑言“在下是奉阁主之命前来给贵派送请柬的,若有失礼之处,还望海涵。我血刀阁阁主将于三个月后在苍梧山定鼎魔道共主之位,特邀天下名门前往观礼,届时还望贵派能给几分薄面,往苍梧山一行。”说完,司徒海从怀中取出一封信笺,双手奉于掌心,运使真气将之推向清都道人。
信笺临及身前,清都道人袖子一拂,信笺就不见了踪影。
“请柬贫道就代掌教师兄收下了,观礼的事也会代为通传。但贫道有一个疑问,望阁下能解惑。不知贫道是在外有什么大名,能让十万大山里的血刀阁久闻。”清都道人收下请柬后微笑问道。
司徒海本来满脸笑容,此时不由一愣。
水下史伯爻收到传讯后,手下不敢耽搁,快速扯开渔网,拿住几条白鱼,刚把所有鱼嘴里面的磁石取出。忽然感知到身侧异常的水流,转头看去,不由吓了一跳,心脏当时就漏跳了几拍。只见一黑衣女子手持一颗明珠,从史伯爻身侧不过四五米的位置游过。水流异常是因为对方周身全不沾水,水流像是有意识般的躲开对方。
史爻安好歹也是修道修了十年寒暑的人,根基稳固,感知能力虽不及清都道人那般变态,但平时下水,水中周遭五十米的距离,有什么稍大一点生物还是心中有数的。像现在这么大个人,完全没感知到,还是察觉水流有异常才发现的情况,不亚于白日见鬼。
此时,黑衣女子似乎也察觉到史伯爻发现她了,侧脸看了看史伯爻,见对方一脸见鬼的表情,甚至太紧张都呛了一口水,赤着上身,穿着短裤,一手捉着一条白鱼,一手拉着渔网。心中一松,心想左右不过一个普通的渔家子罢了。从腰间摸出一根银针,头也不回,抬手打出,银针直奔史伯爻的眉心。
见对方朝自己射来一根银针,史伯爻心中纳闷,这人明显是修道中人。周身不沾水那肯定是修了避水诀的,手上的明珠一看也不是凡物。但是打出的银针看着也不是法器,连射针的手法也像是江湖上的暗器手法,不见任何法力真气的波动。
来不及细想,见对方没看自己,史伯爻抬手摘下射来的银针,拿在眼前看了看。只见针头泛着一点幽光,一看就是喂了毒的。收起银针,史伯爻心中也升起一股怒气,对方把自己当成普通人没关系,无仇无怨的,只不过看了一眼就要用毒针对自己下杀手,当真是草菅人命。
今天不教你做个人,道爷白练这么多年。
见黑衣女子身形不快,史伯爻左手起决,右手并指遥遥朝这对方一点,只见一道水箭直奔对方后心而去。
史伯爻修习玄真道经十载,更是兼修清都道人的独门剑诀五印通雷剑决。这门剑诀没有别的优点,就一个字,快,非常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