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砚尘独自走进屋中,脸上略显疲惫,随手褪去了自己的外衫。
就在他准备去拿架子上挂着的外衫时,一只手突然将他抓住,扯进了房间深处,熟悉的气息霎时扑面而来。
“今天进宫怎么样?”低沉带笑的嗓音传入耳中。
纪砚尘闭了闭眼,语气平稳冷静:“一如既往,只是去看了看母后罢了。”
两人在内室相拥,贺成江轻抚着纪砚尘的发丝:“那就好,我还担心皇上又要为难你。”
“他很少去母后的宫殿,除非特殊情况想必也不想见到我。”纪砚尘有意无意在贺成江衣服上蹭了蹭,声音里还是透露出几分疲惫。
两人拥抱片刻终于分开,纪砚尘端详了贺成江一会儿:
“你怎么又过来了?”
贺成江意外挑眉:“怎么,我不能来?你昨日可是答应过我……”
纪砚尘有些无语,打断他的话:“西启侯府在你面前就是个摆设吗?成天到晚往我太子府跑,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想做什么呢。”
贺成江拉着纪砚尘的手,粗糙的指腹轻轻摩挲他的手腕儿,反问:“我能做什么?还不都是伺候你?”
纪砚尘闻言脸颊泛起异样的红晕,啧了一声拍开他的手,回身取下外衫罩上:
“你脑子里也就只剩下这点东西了。”
贺成江抬手给他整理卷进去的衣领,脸上带着始终温和的笑,既不承认也不否认,只是将纪砚尘看得有些背脊发凉。
就像是被驯服的野兽眼中偶然闪现的想要将眼前猎物拆吃入腹的凶狠。
“今日在校场如何,有人找你麻烦吗?”纪砚尘指尖微微蜷缩,声音更加放轻。
贺成江想了想:“如果有,殿下会帮我教训回去吗?”
纪砚尘轻哼一声:“告诉孤是谁,孤也不是不可帮你教训回去。”
“没事,就那些在南城兵马司里混日子的酒囊饭袋还不足以欺负我,我欺负他们还差不多。”贺成江眼中闪过一抹笑意,指尖轻轻弹了弹他那如今只余下耳洞的耳垂,直到看见那白净莹润的耳廓染上绯红,他才笑意渐深,说道,“正好今天在外面赚了不少钱,过段时间送你一枚耳坠吧。”
“赚钱?”纪砚尘愣了愣。
贺成江并没有回答这个问题,因为恰在此刻,与归的声音在外面响起。
晚膳已经备好了。
“先吃饭吧,吃完饭去泡个澡,你看上去精神没有以前好了。”贺成江顺势转移话题,轻声道。
纪砚尘没有追问,任由贺成江牵着自己前往前厅。
“你今天是怎么进来的?”路上,纪砚尘开口询问。
贺成江答得飞快,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当然是翻窗,难不成你想让我从正门进来?如果你愿意,我倒是很乐意。”
纪砚尘嘴角扬了扬:“以后走后门吧,别翻窗了,被人看见还以为你是贼呢。”
“你这府上的人可信?”贺成江有些意外。
“一部分是可信的,我会让风行和与归看着点,还有那个刘嬷嬷,以后不用这样避着人,来回都偷偷摸摸的,实在不成体统。”
贺成江脚步顿住了,他用一种很难用言语描述的眼神看着纪砚尘。
纪砚尘能感受到从掌心传来的温度,脸上笑意愈发明显。
过了很久,贺成江终于缓慢点点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