遮天蔽日的一剑,就这样突兀的斩了下来。
或许这真的时阎王点卯的时刻,季越感觉自己在看到这一剑的时刻,身体就已经被贯通上下,一分为二了。
绝望入侵了他,面对这样无上的威压,季越甚至生不出反抗的情绪,
只是,他的剑不然。
完全生发于本能,季越一剑向前挥去。
刹那之间,甚至于季越还不知道自己何时手中有剑,就被耳边呼啸的风声占据了心神。
一切,终归于尽。
他不记得自己看见了什么,只发现当自己醒来之时,眼前那些“束缚”一般的怪东西,全都消失不见了。
他目光所及,就只剩下那具枯坐莲花台上的骨骸。
骨骸身上还披着生前的黄衣白裤,衣服上居然繁花似锦,华丽万分,其间又有张牙舞爪的飞龙,栩栩如生,威严熠熠。
想来着遗骸的主人生前,是个颇风流的人罢!
发觉自己打坐在地,季越本想站起,却被那骸骨下了一跳。
骸骨张嘴,下巴一上一下地说话:
“坐好。”
由声音来看,这骸骨就是那古老声音的主人无疑。
季越心中翻江倒海,但他还是压抑住复杂激动的情绪,小心翼翼问道:
“前辈?”
骸骨嘴巴张的很大,虽然没有表情,但季越能看出他是在笑:
“小子眼光倒是不差。”
季越缩了缩脖子,不知如何应答。
不知为何,仅是面对这位恐怕是上古遗留下来的残骸,季越就不由自主的有些局促。
骸骨扭了扭脖子,骨架之间发出瘆人的嘎吱响声:
“刚才那一剑,感觉如何?”
季越闻言怔住,他短短二十几年的人生,已可谓阅剑无数,然而回忆起刚刚的哪一剑,竟然大脑一片空白。
前辈的问话不得不答,季越只得拼了命地去思索那一剑的特别之处,之时哪怕搜遍所有的回忆,那找不出任何一个贴切的词去形容方才体味到的震撼。
但是骸骨的“目光”还落在自己的头上,迫于这威压,季越只好缓缓答道:
“晚辈天资鲁钝,不知。”
“哦?”骸骨的声音十分戏谑。
季越硬着头皮继续说:
“唯一能感受到的,就是……
“磅礴!”
骸骨嗤笑一声:“就知道你小子说不出个鸟屁来。”
季越郝颜。
“也罢也罢,换个问题。”骸骨笑道,“你觉得你刚才那一剑,怎么样?”
季越顿了顿:“狼狈不堪。”
“狼狈倒是真的,不堪?”骸骨一咧嘴,“在我面前不必搞这些虚头巴脑的谦辞,你应该清楚,你的应对其实相当不错。”
季越低头不语。
骸骨继续道:“你一来到这里,我就砍你一剑,实际是为了测试。这是一道我得自自己师尊的考题,也是一道千年未解之题。”
“千年未解?敢问前辈,如何才算解出。”
骸骨“看”着季越,只见年轻人是无比认真的神色,深眉星目仿佛光彩熠熠。
呵,果不其然与自己当年一样,凡与论剑相关的问题,往往追根究底。
“问剑的时候,其实我已将你拖入我营造的幻境。幻境中,你将以剑仙的修为,应对一位比你高三境的大能的巅峰一剑。仓皇不备之下,你若能剑斩敌手,就算破题。”
季越闻言皱起眉头:“晚辈粗俗卑陋,不懂所谓剑仙、大能、巅峰一剑的意蕴之深厚,可否请前辈屈尊以凡人能懂的比喻,与晚辈讲解一番?”
“不懂?”骸骨咧咧嘴,不知从何处抓出一把玉质长剑来,扔到季越面前。
“拿起它,砍死我,就是这个概念,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