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枯荣俱灭！”

甫一肢接，互不相容的正邪之力顿时引爆，原本风光怡人的兰香水榭也因此地崩石走。

出身西域密宗的苦智禅师临死反噬，一掌逆运枯荣之功威力骇然，然而受挫在前，根基有差，苦智拼上性命的一掌，仍然难以与霜夜云分庭抗礼。

极招对冲之后，正是邪不胜正、死不克生的结局。

“大师这是何必…哎。”

“我宗兴衰尽在此事之上，老衲…咳…老衲虽死无憾。”

“生死尚且置之度外，兴盛衰败如何就不是过眼云烟。”

“我心如铁...非口舌可动。”

“大师误会了，贫僧只是感慨大师修枯荣禅道，‘常净乐我’之别早已了然，若能舍去这一点执念恐怕早入菩提先天之境了。”

霜夜云摇头叹息，却只言武道至理略过正邪之分，人本将死的苦智禅师也由此一愣，干枯衰败的嘴角苦笑出声。

他这一生修佛参禅，百多年前便废去一身所学潜心混入少林寺中卧底，因而时至今日，不论功体、招式皆是正儿八经的少林传承。

而苦智这个法号也并非假冒他人，而是老僧当年进入少林之后获授之名。

他为密宗兴盛潜入敌营，多年所愿一是获得战神遗宝，二是偷取少林绝学，如能晋升先天，此二者便可徐徐而图。

但，如此汲汲营营、苦心孤诣，到头来却偏偏是因自身执念不得超脱，只能说是造化弄人。

想通此节，苦智仿佛大彻大悟，不觉落泪。

“善哉，善哉…老衲多年苦恼不曾参破，没料到却是如此。”说完这句，原本就精气耗尽的苦智禅师更加虚弱，但又好像终于放下心结，刹那释然。

这一刻，他仿佛又变回了初见时的得道高僧。

只见他盘膝端坐，断断续续道

“老衲，空…活百年，进不能报效密宗…宗门，退不能功入…先天，临死之前幸得大师点化，何其…幸也。”

他顿了顿，宛如风中残烛，顷刻就死。

“然方才之…招，老衲已将本门…本门秘传的‘困神锁’打入大师体内，此等罪…孽，恐怕，恐怕只有等来生…”

话未竟，灯已灭。

彻悟的老僧最后寥寥几句却是揭露骇人真相。

霜夜云急运功体，果真感到一股滞涩艰难，同时佛身之上，更显出层层交叠的赤色缔命锁链，将他一身玄功压制了九成！

此时此地，先天高人的诸般威能十不存一，自穿界降临以来，霜夜云的状态堪称史前最差…

偏在此刻，身后又闻熟悉人言。

“没料到，此中竟然还有如此曲折，当真可叹。”

一声可叹，金不焕瞬间现身。

作为一州首脑，金佥事看向霜夜云的眼神又与此前不同，言谈之间，尽展枭雄气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