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玄风眼神冰冷,神色复杂,摇了摇头道“并非你所想的那样,也许我们都低估他们了,白灵会些武功。”
“哦?这倒是有趣,说来听听。”宇文念这下真的来了兴致,跳下窗户,走到桌子前坐下,一副等着听故事的样子。她知道这个白姑娘不简单,因为后来田回查到当时介绍白灵去翠玉楼帮工的人居然是白世林指使的,这就很有意思了。她白天想让慕玄风听一下田回的禀报也正在此处,这个姑娘若是白世林的人,那么这就是一个陷阱,一个针对胡三的陷阱,而且白灵完全知道,虽然不知道什么原因,但是目前看来白灵是心甘情愿往下跳的。
慕玄风将与白灵见面的情形细细讲了一遍。
宇文念听完慕玄风所讲,笑着眨了眨眼,一脸期待的说道“这样啊,我倒真想见一见这位白姑娘了。”
慕玄风苦笑一声,他不知道这样帮白灵是对还是错,毕竟这样做会死很多人。
宇文念摘下圣女令扔给慕玄风道“她自己选的,就让她走下去吧,也许这才是她的目的,生死有命不是吗?告诉老田,干这个活利索点,不要跟白姑娘的那几个手下说那么多,办完事赶紧回,切不可漏了身份。”说罢,打着哈欠,便上床休息了。
慕玄风盯着宇文念躺在床上的背影,轻轻的说了声“谢谢。”眨眼便消失不见。
宇文念闭着眼,嘴角勾起一丝笑容。
济北城,县衙。
程自来刚刚忙完秋收与征兵之事,这段时间朝廷传下诏令,让他将今年秋收赋税就地转往定襄,以供大军取用,这段时间又是秋收、又是征调民夫,可给他累坏了,这才刚睡下,便被仆人唤醒,程自来十分不悦,但待仆人禀报后,也不得不匆匆起身随仆人向后衙走来,行至回廊,程自来咳嗽了两声,紧了紧身上的披风,夜晚的寒风已有些刺骨,这么多年了,他还是受不了北方的寒冷。他原本是丹阳郡,江宁县人,神武十五年恩科及第,被外放到这灵武郡,鸣沙县任县令。刚来此地时,他不过二十七岁,意气风发,觉得以自身的才能在此地做上一任县令,很快便能调回郡府,未来必可青云直上。可是来到这济北城,他才发现自己的想法是多么可笑,上任之初他一连颁发了数道政令,意图厘清税法、打击马匪、修整城内民房、清理旧案等等,他想让鸣沙县在自己的任期内焕然一新,但是慢慢的他发现自己虽然是朝廷正七品官员,名义上的济北城父母官,政令却出不了这府衙。县衙的县丞、县尉、功曹、主簿等人,都出自这鸣沙县的地方豪族,他们阳奉阴违,推诿不办,甚至能请来郡守的训令,言自己施政急躁,导致百姓怨声载道。一番折腾下来,程自来发现自己净拿他们毫无办法。直到一天晚上,自己心中烦闷,独自在房间小酌,酒醉之间,好像又回到了故乡,莺飞燕舞,柳摆莲摇,他不知不觉间大醉了,也大悟了,他若想不老死在这济北城,要不然就上书请辞,要不然就要跟这些地方豪族合作。寒窗苦读数载,这便要放弃自己的仕途,程自来不甘心。他选择合作,果然,次日他醒后主动摆酒,宴请县丞等人,席间一番觥筹交错后,他俨然真的成了这一方的父母官,他真的有了权力,虽然这份权力有限。倏忽间,七年过去,他纳了妾室,正是王氏分支的女子,算是他们自己人了,再有两年,自己就可以升到灵武郡守府任郡丞,他不知道这是自己勤政的结果,还是背后的这些大族对他的奖励,或许后者更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