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你们的项目没有发改局的文件和土地证,不能贷款,我已经跑过多家银行,这事我在不同的场合给你讲过,也可能你忘记了,也可能你手下的人不太懂经济工作。你一定得想想办法,这几百万的事不是儿戏,如果是几十万的事我公司完全可以垫资的,所以请你务必引起高度重视。”
“行吧,你先回城,我想想办法。”
我在第二天上午到工地上到指挥部里摸了摸开工的情况,不摸不知道,一摸吓一跳,指挥部人员的工资和费用共计五十多万元没有支付,员工的工资基本是拖欠,一个月也没发放,有事就打支条领点钱,也没有一个标准,而指挥部经手的工程款项多达二百万元,当然大多数是经自己批准的,也有少部分是乡长书记同意建设的或者临时追加的工程。
咋办呢,原来表态的领导都拍屁股走人了,新来的情况不熟悉也不感兴趣,打电话给目县长求援吧,十次电话九次没有人接,一次打通了后他让我等着年终分配资金时再商议,我明白那是一句推托的话,假如分配时没有资金,你能将县长怎么样,但是该付的款必须付啊,不然,事情可闹大了点。
我走投无路了,只得铤而走险。我找来乔麦问她,你想不想转正成为像我一样的国家正式的工作人员。乔麦瞪大着眼睛许久回不过神来,用天方夜谭的表情看着我说,“我的新娘啊,你可千万别拿我穷开心啊,我可从来没有做过国家干部这个梦呀。”
我噗哧地笑弯了腰,我一边喘着气一边断断续续地说:“一切此都有可能,只要你跟定我,不出两年,我就想办法给你解决编制。”
“狄主任若是帮我解决编制了,就是让我乔麦赴汤蹈火上刀山也在所不惜。”乔麦意识到我不是在开玩笑,脸上阴转晴,严肃地产起来说:“你就是我的新娘,”
“行,那好,现在是检验你的时候了,你去深圳一趟。记住这一切都是秘密行动,不能让蒲人蛙知道一点蛛丝马迹。”
我交待她说,“一切都推到蒲人蛙的身上,并且对我片言只语都不能提起,你就很直白地将蒲人蛙的所作所为来一个竹筒倒豆子,直截了当地给蒲术讲了。”
乔麦奉命前往深圳。
一想到自己三百万已经血本无归还背着这么多的债务,蒲术怒从心头起,怨向胆边生,恨不得立即插翅飞到家乡。但是,老婆文竹还是比较明智,她说,我们一定要先搞清楚情况。
“情况很清楚,”乔麦激动地说,“蒲人蛙,也就是你家的侄儿以蒲术的名义注册了公司,用公司的注册资金作为抵押贷款三百万元,然后用这三百万元作为垫付款与建筑公司签订了开发承建合同,现在欠了一屁股债了,债主很快会跑到深圳来向你家索债了。”
“这些工程款不是我们经手的,肯定与我们扯不上边的。”蒲术的儿媳说。
“可是公司的法人就你父亲。”乔麦记住我临行前对她说的一系列话,一切都得淡定,淡定,再淡定,这一切要装腔作势,仿佛与已无关,你只是一个知恩图报而后通风报信的使者。乔麦拿出工商营业执照给蒲术,“这个还给你了,完璧归赵。”乔麦补充说,“你应该记得你将身份证给侄儿让他给你订购火车票的事吧,就是那天注册的公司。”
“哟,真想不到老头子在外面还有这么大的一个公司呢。”二儿媳妇惊叫起来,“好事也得有我们的份啊。”
“我看是来索命的了,”大儿子媳妇说,“哪里来这么多的钱呢?我们可不愿意参与。”
文竹拍板,在这里扯不清楚,她指了指丈夫和大儿媳妇说,“你,还有你明天随我回老家去一趟,弄清楚再商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