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日的午后,还有些许温和的阳光。
真是天公作美,难得的一个适合集会的天气。
校场的边缘已经升起袅袅炊烟,锅盖盖不住铜锅和铁锅里的水汽,以及随着水汽扩散开来的饭香。
一声号炮,三声锣响,教场内鸦雀无声。
有那胆小之人被吓得两股战战。
“古人云,胡虏无百年之运!方今四海纷争,民怨沸腾,元的灭亡已经是可以预料,这必不是虚言诓骗尔等。”
“此地时隔八十年,大宋复此故土殊为不易。因此本丞在此断言,不出二十年,元必亡。”
“本丞忝为大宋湖广行省丞相,如今已取之地北抵松滋,南达岳阳,东临大江,西靠慈利。环洞庭之地,大多为大宋所有。”
“本丞麾下战将数百,水陆精兵十万,城乡辅兵二十万。明年就要南征,夺取五岭,深入不毛之地。”
“古语云,兵马未动,粮草先行!无有粮秣,如之奈何呀?”
明玉珍在点将台上左右踱步而行,似乎是在等所请之人的回答。
沉默良久,校场中终于有人出头说:“我等愿意报效钱粮以资军用,为大宋复振出力。”
其他人也都反应过来大表忠心,也愿出钱出粮。
任由校场中人表演一会儿之后,明玉珍一手微微抬起。
点将台旁一个亲卫又找执掌号炮的人放炮一个,鸣锣三声。
骤然听得炮响锣响,校场中不明情况的人以为明玉珍要动手,不少人吓得嚎哭,更有那
胆弱的瘫软在地,更不堪的还有小便失禁。
明玉珍心道是想吓吓这群人,但是没想到这么不经吓。
在他示意下明三带着士卒下去弹压让他们噤声。
“前宋亡国之时,尔等可曾见过尔等父祖这般嚎哭?”
“宋元之交,尔等父祖不战而降就是打错,尔等即使毁家报效也于事无补!”
“但是,本丞不要尔等的报效。只要遵守法度,交粮纳税就可既往不咎。”
“粮草短缺也是暂时的。待到秋收还有盈余。因此,本丞担保,尔等凡有田地的,现在交粮九斗可在收秋粮时抵扣一石。这都是自愿的,没有强迫。”
“接下来让常德知州戴大人给尔等讲下关于税赋的规定。”
戴寿听到明玉珍的话后,下马快步走上点将台。
到了台上先对明玉珍行了跪拜大礼,然后才起身面对众人讲话。
“关于田赋,元帅府在中兴路的下属数县已经试行一年,可以说得上是官民两便。”
“所有田,不论耕种何种作物,或者种与不种,元帅府只收稻谷。田三百亩以上的,每亩交一石四斗;田三百亩以下的,每亩交一石。”
“所有地,不论种何种作物,元帅府只收稻或者麦。不论多少地,每亩交一石。”
“特别要注意的是,这些田赋全部交给官府。三百亩以上者,官府每亩田付三斗稻、每亩地付一斗麦与田地之主,严禁田地之主再向佃户收粮食;违者籍没家产。三百亩以下者,由田地主自收,只需交足官用。”
众人心道这不是明抢吗?从来没见过这么重的税。
不过摄于明玉珍的淫威,也就低声闹了几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