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向大亨,松滋新城总管。”
两边紧邻的院落都赶紧闭嘴关了房门回屋去。
顾大娘一边向前来开门,一边客气的说:“向大人怎么又来了?老婆子我好得很。”
“低声些,是大元帅要来看望你,只是今日来得实在是晚了些,请见谅。”
顾大娘快步出来借着微弱的月光还是一眼就认出了她从没见过的大元帅。因为大元帅双目重瞳,乃是圣人之貌!
她情不自禁的拉起明玉珍的手,仔细打量了说:“大元帅,我认得你。只是没想到你也也是个小伙子。只怕比我家老三还小些。”
“嗯,我今年二十六岁。”
“哦,我家老三是天历二年三月的,属小龙的。”
明玉珍心中盘算了下:“那是比我大半年。夜里外面凉,我们进屋说话,别把孩子们冷到了。”
“哎,都是我说话啰嗦,竟然忘了请大元帅进屋。丑儿去些茶来吃,把那枪放下。”
说话间,明玉珍和等人就进到屋内。
堂屋内的八仙桌上就赫然摆着五个牌位。只是灯光太暗看不清牌位上的文字。旁边的一个书案上摆着毛笔和草纸,以及半截残墨靠在一个充作砚台的陶碟里。
董希哲在明玉珍拿起草纸时就点燃了数根蜡烛把室内照得亮堂堂的。
原来草纸上是一首没有写完的诗,只看了开头几个字明玉珍就能知道下文。
示儿
死去元知万事空,但悲不见九州同。
王师北定中原日,家祭无忘告乃翁。
联想到这一家人姓陆,明玉珍突然有了一个大胆的猜想。
“大娘,敢问陆放翁与尊家有何关系?”
“那是丑儿的七世祖。”
果然如此,陆游被称为爱国主义诗人是实至名归的。并且其家风大抵是受了这首《示儿》的影响也颇为刚烈!
有明确记载的,其孙子陆元廷听到宋军兵败崖山后忧愤而死;曾孙陆传义在崖山兵败后绝食而亡;玄孙陆天骐直接在崖山之战的现场,选择投海殉国。
“难怪,真是失敬失敬!真是可惜了,都怪我一叶障目不见泰山,不识忠良之后。”
“大元帅何必这么说。这是我那早就过世的公公说的,学文不如习武,所以我这三个儿都随他父,文不成,武还行。”
“大娘过谦了。这两孩子大名什么?”
“大的叫陆凤,小的叫陆英。”
“大娘,向你讨个人作为护卫如何?”
“丑儿能上阵杀敌吗?”
“暂时不用他上阵杀敌,只是教他些万人敌的本事,好为恢复宋土做更大的贡献。”
顾大娘喃喃的说道:“好啊,好啊。丑儿今后就多跟着大元帅学些万人敌的本帅,要强过你的父辈。”
“今日夜深了,我们给他们上柱香就走,明日再差人来接陆凤。”
说罢,明玉珍领着向大亨、董希哲、范乾、史天章一起向供桌上的香炉里上了各上了一炷清香,并拜了一拜。
明玉珍注意到顾大娘两行清泪流成线,知晓这是一种大悲伤,赶紧带人告辞。刚刚被陆凤送出院门就听见房内传出撕心裂肺的哭声。
他反而拉着陆凤在院落中静听,直到过了很久,房内声音放缓才放陆凤锁了院门回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