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玉珍坦诚道:“那自然是听之任之,就严格按照法令来执行。该第几档就是第几档。这法令的条款务必简洁且死板,少了征税官吏上下其手的空间。”
董希哲确实反应快,立即说:“主公英明,这法令的规定已经尽善尽美。臣只进一策,可以将这房产登记大小登记成册,与那户籍一般,描画成册。只要今年确定之后,今后都可按图索骥。”
明玉珍点头赞曰:“这确是应有之义,非如此不可。”
史天章也想到一策,赶紧补充:“主公之智,臣等不及。臣也挂一漏万,可将今年查得的房产大小与定档高低和征税多少都用纸张誊写了张贴在其正门之旁。”
明玉珍听后眼前一亮,经过脑子一转之后,慎重道:“这却可待商榷,与贫民小户多有不便,不过可以规定用琉璃瓦做顶的房产这样做。只要损毁或者遗失就必须及时向衙门求取更换,不然便要作罚。”
“主公考虑得是,是臣思虑不周。”
易南一这时也觉得该自己查漏补缺了,只是听他们说完还真就一时觉得此法可行,无有遗漏。
“主公英明,只是这房产一档到七档该各该征税多少钱一间?这征税的胥吏要如何才能让他们尽职尽责。”
明玉珍听了此话真是微微动怒,知道易南一这样出生于大官僚之家的人与元朝贵族是元朝天下真正的主人,知道这类人是天然是抵触被加税的。
“好你个易南一,本帅本意是让你们查漏补缺,你竟然反问本帅,幸好本帅腹有良谋。在这房产税的征收上不说绝对不被蒙蔽之外,那也会是历代被蒙蔽最低的一个。”
“臣愚钝,臣不敢。”易南一见明玉珍动了薄怒,赶紧把姿态放低。
“果真是世上只有背叛阶级的个人,没有背叛阶级利益的阶级。”明玉珍看书房内众人疑惑不解,“这话一句两句也给你们解释不清,接下里我就细说这房产税要怎么征收,怎么分配。”
在明玉珍的设想中,房产税征收上来分成十份,其中地方官府得三份作用公用钱,其中三份交给政务府统筹管理,其中三份交给明玉珍的内库管理,其中一份交给上一级的衙门充作公用钱。
征税就由百姓自报与官府查验相结合,先把房产册书建立起来;本地县衙留一份,上一级的衙门留存一份。之后只要百姓改建、修缮、买卖房舍都需要到官府报备,只要面积没变,房屋定档没变就可以不作更改。
众人纷纷开动脑筋想到这个法子一旦施行,那常年累月施行下去,只要某县的房产税减少,那么该路的安抚使,政务府,元帅府都会觉得利益受损,然后可以派人稽查。
看似完美无缺,那若是一个地方的城池大发展,昧下一些增量就不显山漏水了。
明玉珍自然也考虑到了。那就是兴办学校,其中明算科的学子就必须要学测量,以城中房舍为研究对象,学生所测得的数据是作业的答案,而官府的数据就是标准答案。
管理学校的官员只要发现两者对不上,误差达到一定程度,检举被核实就可以得到优先升迁。本来教育官员出政绩就难,但是这个可以作为直通车,就能有效避免他们与地方官府沆瀣一气。
堂内的易南一、董希哲和史天章听罢心中摇头不止,这不愧是大宋复国,把这大小相制、层层相制玩得是明明白白。不过史天章却心中一亮,大约找到了自己的晋升之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