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要去做的事情吗？有挺多的吧，不过现在我只是一个农夫而已啦，很多事情没有能力去做。我很尊敬有信念的人哦，比如父亲大人。虽然我也不是很懂，不过信念应该是要自己去寻找的东西吧。”

“克里夫哥哥这个样子大概是找不到了。”

“小小年纪嘴巴就这么毒了，让我看看是哪张小嘴这么没礼貌。”

卡菈莉娅连忙跑到多萝西身后，冲着克里夫做了个鬼脸。

“说起来还有一件趣事。听母亲说，我们的名字都是父亲和母亲商量后取的，唯有卡菈莉娅，父亲无论如此都要用这个名字。说不定这里面也有点故事呢，比如卡菈莉娅其实是父亲初恋的名字？”

“只是单纯的执念吧。”卡菈莉娅说。

“你都是从哪学来这些词的。”

“多萝西姐姐教我的。”

“欸？是这样吗？”多萝西完全没有相关的记忆，从小时候开始卡菈莉娅就是一个会撒谎的坏孩子。

其实那个时候卡菈莉娅就已经知道，人愈是一无所有就愈是会萌生强大的信念，就像只有快要溺水的人才会试图去捉住稻草一样。

而信念与执念或许并没有这么分明的界限。

人总是会轻易迈过界限步入疯狂。

卡菈莉娅能够确认格蕾塔的意识已经消失了。剩下的身体被红莲烧毁只是时间的问题。

佩特拉重重地舒了口气，放松下来后一下就站不住了，双腿像是面条一样软趴趴的。刚才与格蕾塔的近身格斗属实是不想再经历第二次的体验了，那根要命的骨刺带起的风不知道多少次从耳边吹过。

然后她终于注意到了，站在她面前的卡菈莉娅似乎有些不太一样。

“卡，卡菈莉娅，头发，你的头发！啊疼——”

“很吵，不要乱吼乱叫，你现在需要休息。”卡菈莉娅侧着头，有些苦闷地皱着眉头，稍微思索了一会才接着说，“佩特拉。”

她的头发变成了灰白色，几乎与雪地融为一体。

“果然有哪里很奇怪，是味道吗，呜哇好臭。”

“不要凑过来，更不要闻！你以为我们已经几天没洗澡了！”即使站不起来，佩特拉还是爬了两步凑到卡菈莉娅跟前东嗅西嗅起来，随后被卡菈莉娅嫌弃地给了一记手刀。

“所以是几天没洗澡了？时间应该还没有长到记不住日期吧，更别说你可是卡菈莉娅啊。”本来应该是很简单的问题，但是卡菈莉娅被噎住了。

“果然是发生了什么啊，想想也是啦。外貌的变化很多时候能体现内在的变化，约旦的少女们不会无缘无故剪短头发。所以发生什么了，卡菈莉娅。”

如果隐瞒的话佩特拉一定不会善罢甘休，卡菈莉娅叹了口气。

“我的人造概念并不是这么方便的东西，想要实现愿望需要满足前提。愿望需要得到群体潜意识之海的认可，因此愿望应该附带有合理的代价。”

无论是谁都希望愿望能够实现，但是如果愿望真的都能够实现的话，就会变成廉价的东西。而廉价与愿望本就相去甚远，因此愿望本身就带有难以实现的属性。

为了暗杀格蕾塔，卡菈莉娅需要消去自己的存在感。

“所以你用记忆作为代价了？”佩特拉急眼了，“笨——！你记得哪些事情，还记得多萝西吗？”

“倒也没有忘记这么多啦……”

卡菈莉娅突然竖起耳朵。

在圣杯上燃烧的红莲突然摇曳了一下。红莲不是真正的火焰，它不会因为物理性的干预就摇晃，扰动它的只能是概念的流动。

但是卡菈莉娅的眼睛没有看到任何色彩的变化，任何自然概念都有独特的颜色，卡菈莉娅绝对不会将概念的色彩与物质的色彩混淆。

而且卡菈莉娅不会怀疑自己的直觉，因此只剩下一个答案，附近产生了新的人造概念。

风声，像妖精的轻语，妖精落吻在卡菈莉娅耳畔，随后变为尖锐的呼啸。

“——你是谁？”卡菈莉娅问向脚边的残骸，曾经拥有格蕾塔意识的残骸。

残骸回报给她一个瘆人的笑容。

“等一等，卡菈莉娅！”卡菈莉娅推开了佩特拉，她好像没有用力，佩特拉也没有感觉到冲击，但是就像一阵风裹挟着她远离了卡菈莉娅。

“我们不是搭档吗！卡菈莉娅！”

卡菈莉娅最后再看了佩特拉一眼，毅然转过头：“觉，她们就交给你了。”

躲在骸骨之下的乌索里少年冲了出来，他受了很多伤，浑身都是血，视野也已经黑下半边。在被红莲炸开时，他挡在了时的身前，因此左手小臂的两根骨头都折向一边，几乎只靠薄薄的皮肤连着。

然而乘着风，觉的速度快到不可思议。他捉住了佩特拉的手，跳向乌索里少女所在的树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