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雾光初现。

灭妖衙门，后堂。

除了吴光耀与王虎之外，马壁也坐在一旁。

天色未亮，他就急着将两人招来，首先是为了明知山的事情，第二是要问红石村的情况。

红石村属马壁的管辖范围，昨夜惨遭屠村灭妖师却没有按时巡逻，消息第一时间就传到吴光耀的耳里。

得知消息，吴光耀整个人显得有些焦躁，不如以往来的淡定，因为李长宁已经注意到汴山城，而在他千叮万嘱之下，居然还出了屠村的大事。

“快说！明知山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为何李大人会跟着你们？”吴光耀逼问王虎，手指焦虑地不停敲着桌面。

桌上的茶杯与茶盖发出“咔咔咔”的碰撞声。

王虎略为紧张地喝了口茶，回答道：“真……真的是他单杀了金老虎。”

没等吴光耀开口，马壁先是难以置信地质疑道：“啥？就凭那个淬体境的小鬼？李大人没出手？”

吴光耀蹙眉，等待着王虎的解释。

“纳气境，”王虎深吸一口气，目光看向面前的地板，不甘地说道：“陆决已经进入纳气境，连剑气都运用自如，小人还被他砍伤。”

听闻此言，马壁先是愣了愣，随即笑道：“这怎么可能？你是说他两天突破了一个大境界？”

“……”吴光耀停下手指的动作，接着问道：“那赵松是怎么死的？难道也是陆决所杀？”

王虎继续解释道：“是金老虎夺舍了赵大人，被李大人所杀，后来金虎妖族的长老杀来，小人拼死才活下来。”

为了避免被吴光耀怀疑，王虎对答如流，不时在对话里强调自己的难处，虽然他受到陆决的影响，但江山易改，本性难移。

现在的王虎选择两边讨好，毕竟他不知道这场暗斗，最终谁能胜出，但唯有他的利益不能受损。

若是吴光耀败，那么汴山城的灭妖衙门将会变天，王虎必须为自己留好一条后路。

若是李长宁败，那么一切照旧，该做啥做啥。

“你的意思是李长宁为了陆决去明知山？”

“这……这小人不知，但听他们的对话，在白泉村时应是李大人救了陆决。”

“该死……”吴光耀的眼里涌现几分惊愕，他千算万算没想到再次借妖杀人会遇到李长宁。

现在的问题不单单是陆决升任玄武卫，若是他找出杀害父母的妖魔，又或者李长宁继续揪着汴山城的事情不放。

吴光耀清楚，自己崩盘也只是迟早的事。

“如果真是如此，”马壁雙眸微眯，整个脸肿得像一个包子，苦笑道：“这小子的成长速度也太快了……”

吴光耀眼皮跳了两下，沉默不语。

“或许他在白泉村取得机缘？”王虎不只将自己知道的事情全部说了出来，甚至积极地说道：“吴大人，您还记得那份认罪卷宗吗？上面提到陆决用宝路引狗妖杀人，但宝路又是个啥？”

吴光耀右手扶着下颚，思索道：“我本以为是胡邹之词，现在看来或许可以先从此处调查。”

“宝路？”马壁挠了挠自己的光头，问道：“你们说的哪个宝哪个路？”

王虎学着陆决说道：“宝贝的宝，道路的路。”

听见新的名词。

不只是马壁，就连吴光耀都愣住了，两人在脑中搜寻着相关的物品、地区，甚至武学，但完全没有任何头绪。

沉默片刻，吴光耀对着王虎说道：“宝路这条线索本官会查，这几天你先去跟着陆决，有任何情况立刻跟我汇报。”

虽然不知道陆决会不会接受自己，但王虎还是硬着头皮回答道：“小人定当尽力而为。”

“好，那你先下去吧。”吴光耀摆了摆手，支开王虎，独留下马壁一人。

※※※

红石村，倚靠红石山，村民多为矿工。

壮丁们平时都会在矿坑里采集红花石，这种红花石有着极高的经济价值，易燃易爆炸，可以做火药或助燃剂使用。

“王虎？”听见熟悉的声音，陆决转头就看见王虎，他不解地问道：“你来干吗？”

但其实心中早有答案，分明是吴光耀让他来跟着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