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云志拚命想要摆脱背后巨石般的力量，越是扭动，压得越紧。他感觉自己就是沙滩的鱼，张大了嘴巴想要呼吸，又吸不进空气。

几只脚在他眼前晃动，他听见四周的喊叫声，时间变得好漫长。意识离自己越来越远，就在完全消失之前，背负的力量消失了。污浊的空气流进他的肺里，甘美无比。

周围的世界又开始清晰了。

“大家快点后退，让出空间。”有人喊道。他的身体被翻了过来。

他望向天花板，什么也不想，什么也不管，只是大口的呼吸。

通过眼睛的余光，能感觉到围在他四周的人，正在低头看他。就像在看一条濒死狗。

他的眼前出现了一个胡子拉碴大胖脸，他认出是楼下的保安。

保安用手拍打他的脸，“怎么样，醒了吧，没事吧？”

“你别打他啊，走开。”传来一个女声。

保安的胖脸没了，出现一个年轻女人的脸，满脸关切，他认出是接待员。

“你醒了，你能认出我吗？你能说话吗？你看这是几只手指？”接待员连珠炮问道。

“小李，你这么问，让人家怎么回答啊。”他听出是胖保安的声音，“我看他应该没事了，给他扶起来吧！”

“不行，得先叫医生来。”叫小李的接待员大声说道，把凌云志吓了一跳。

“你看看，我说没事嘛。你看，他都能被你吓着了。”胖保安说。

“你给我闭嘴。”小李又是一句狮子吼。

凌云志挣扎着想坐起来。

他感觉呼吸顺畅了。被众目睽睽地观赏本就不舒服，特别是旁边还有俩二货在斗嘴。

一只扶住了他的胳膊，身边传来娇滴滴的声音，“小心，起猛了头晕。”让他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这不是《红楼梦》里的台词吗？

他一咕噜从地上爬了起来。

“你看，我说他没事吧！”胖保安瓮声瓮气地说道。

“哥，你身体真好。”小李娇柔的声音。

哎呀妈呀，他俩有完没完啊。

凌云志身子晃了一下，用手捂住脑袋。几只手迅速从身体两侧，扶住了他。

“你看看，不让你这么快起来，头晕了不是。”小李斥责道。

“兄弟，你应该听小李的话，别着急起来。来，再躺一会儿吧。”胖保安声音里透着关切。

“你这人怎么回事，都起来了，还让人家躺回去，地上多凉啊！”

“我又没说躺地上，那边不是有双人沙发吗？”胖保安生气地说。

凌云志被扶到了沙发上，小李想让他躺下，他摆了摆手。小李于是作罢。

法务部的人见此，陆续散去，各自去忙各自的工作。

凌云志看见那个引发事端的年轻人，被另一个铁塔一样保安盯着，垂头丧气地坐在另一张沙发上。

“他……”

凌云志刚一张口，就觉得胸口像针扎一样的疼痛。“啊”的一声住了口，用手捂住胸口，大口喘着粗气。

这时，他感觉到前胸、后背、肩膀、膝盖……全身上下几乎都在酸痛。

“你们怎么能下这么重的手啊！”小李生气的说。

“我们不是听说有坏人捣乱，怕你被欺负了。我们是来救你。”胖保安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