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璐说完,起身端盏送客。
汪尔焕双眼眯起,脸上闪过一抹凶戾之色:“哈哈哈,刘师妹稍安勿躁,将来我若寻到此药,却就只有一个要求,你若答应,我便为你尽力寻之。”
“说。”
大厅内烛火摇曳,汪尔焕脸色愈发阴霾,三白眼诡异上翻,眼神丑恶凶异,透出狠毒淫邪,原本还有几分英俊的脸庞,此刻却完全令人毛骨悚然。
他心头欲火早已熊熊燃烧,恨不得立即扑上去,撕碎眼前的娇小尤物。
怎奈这幽云观中高手如云,诡谲难测,此时此刻他还不敢任意放肆,便只能强压心头暴虐戾气。
他死死盯着刘璐纤瘦娇小的柔弱身姿,腔调极为怪异浮夸,一字一顿,缓缓道:“我要你刘璐,做我宅中……女奴!”
刘璐对他人品早有所料,是以并不奇怪,暗咬银牙,轻蔑一笑,声音冰寒彻骨:“好,我刘璐金口玉牙,绝不食言。但你没有做到之前,以后也别登我琼阁之门,污了我清白名声,慢走不送!”
她说完甩手拂袖,拧过身躯,再也不看汪尔焕一眼,心中的厌弃恶心到了极点,仿佛他是那世间最污秽最肮脏的事物。
汪尔焕盯着她削玉美背,眼神阴森恐怖,犹如一条择人而噬的疯狂毒蛇,露出骇人笑容,舔舐唇舌,阴声道:“好,好,刘璐你等着瞧吧。”
随后汪尔焕点点头,神情阴恻,转身大步离去。
待他走后,空旷大厅内愈发黯淡,充满寂寥落寞。
残烛微微跳跃,忽明忽灭,光影斑驳,映照出刘璐惨白的脸颊,显得愈加憔悴孤累。
她抬起头来,双手环抱胸前,嘴角牵扯出一抹凄凉哀婉的浅笑。
眸中似有泪光闪烁,眼神却异常执拗与疯狂。
细唇因用力紧抿,苍白无血,显得倔强,偏执。
就在她即将被黑暗吞噬的时候。
马迎春从后堂走了出来,重新点燃灯烛,驱散黑暗,叹息道:“唉,刘师妹,你这是何苦来哉……”
“那汪尔焕是什么人,你不是不知道,他心眼极小,睚眦必报。
此番你彻底落入他的口舌陷阱,把话说绝。
他本就势大,若以后真给你寻来灵阴散,那女奴的下场……凄惨无比啊。”
马迎春长叹一声,看着刘璐阴晴不定的脸,继续劝道:“咱们同门师姐妹一场,这是条不归路,我不能眼睁睁看着你跳入火炕。”
“你家中那董……不过区区待毙男人,你已尽力而为,又何必将自己陷入无边地狱之中啊?”
“师姐是过来人,劝你一句,风花雪月虽好,但你我皆为修道之人,不该如此贪恋情爱,刘师妹,你着魔了。”
“刘璐你前途无量,才貌俱佳,天下何处无芳草,何至于斯?!”
马迎春苦口婆心劝阻,她本就心肠柔软,且与刘璐同为琼阁执事,平日互相照拂,多有默契,实在不忍心她遭遇厄运,落得凄惨结局。
奈何她费尽口舌。
刘璐却神态淡漠,蹙紧眉头,心中不喜她诋毁董郎,冷着脸子说道:“谁要能救我家董郎,莫说是做女奴,便是与他当狗,又能如何?”
她眸光冷厉决绝,当初与董宁的花前月下,约定的海誓山盟,浮现脑中,意志愈发坚毅倔强,毫不动摇。
“好了马师姐,你不必多劝,我所作所为皆心中有数,哼。”
刘璐说完转身离去,进入厅里自己的房间,紧闭房门。
唉——
马迎春重重叹口气,神情郁闷,刘璐的性格太偏激,太执拗了。
她暗叹刘师妹对情郎一往情深。
平日对任何男子均不假以颜色,守身如玉多年。
但又为了情郎,却能付出一切,包括她自己。
“这孩子怎就如此固执难言!”
在马迎春眼中,刘璐也不过是個二十多岁的大姑娘罢了。
她的面孔变得愈发苦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