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健,含章殿。
崔贵妃收到了家中来信,女官伺候崔贵妃净手。旁边的矮几上摆满了御赐的荔枝,香瓜。
鎏金的铜盆映照着一张与崔镜七分相似的脸。
她任由女官给她的手上细细涂抹香膏,这才接过来信,速来清冷的脸上浮起一抹笑:“不是前几日才来信,怎得这又是何事?”
那女官俯身逗趣道:“崔大郎君定是有好事”,她眼中透着钦佩之色,“上次仅用一箱金饼,便让陆良娣翻不了身。”那与有荣焉的讨巧模样,逗的崔贵妃笑出声。
她心中只当是玩笑话,自家这位陛下,心里门清。有舍才有得。
上次若不是卡在前朝北境军粮的当口,崔镜送金,虽然没有多少,但这是在提醒皇帝莫要被女色冲昏了头,也是为崔贵妃撑腰。
第二日,陆良娣就乖乖的来给贵妃捧瓶,才有入冷宫一事。
自家贵妃对同胞兄弟有多重视,便是崔家所有人捆在一起都比不过。
那女官见崔贵妃看这信脸上的笑容愈盛,心道,看来真的是好事了,能让贵妃这么高兴。
见女官脸上的好奇之色,崔贵妃嗔她一眼:“还真让你蒙对了,这是阿弟献给陛下的。”她手中把玩着一个烫金的折本,只扫了一眼,便丢在桌上。
阿弟绕过崔氏,还专门说明,走她的路子进献,阿弟这是来对陛下示好了吗?
速来对皇族之人不假辞色的阿弟,这是为何?她娇媚的面容上带忧色。
她是皇帝的女人,这就算是陛下自己的东西,明面上不走崔家的路子,应该能放下对族中芥蒂了吧!
不过令她疑惑的是这秘术竟然是谢家的,她心中有些好奇,谢家除了那个拜入儒门的圣人弟子谢安。
前段时间还因为被郡主逼婚,挂官而去,让禹王府面上无光,余下就没什么拿的出手的人物了。
她看这手中的秘术有些发愣,这东西是怎么七拐八绕到她手中的,翻到最后一页:“果然有条件。”
待她拧眉看去,却只有‘谢云’两字。
谢娴自那日见过崔家大郎君,便开始忙碌起来。
黑石卫的千机营,换防回到卫里,谢娴专门去巡视,这些卫卒,皆是悍勇之辈,但都衣衫褴褛,身形单薄。
她瞥了眼站在旁边的谢长欢,眼神示意‘这就是你说的,会对我们的人照顾?’
看这卫卒们风尘仆仆的脸上,只有对自己家人的思念和欣喜之色,而对自己身上的结块的麻衣,露了趾的草鞋视而不见,没有丝毫不满之色。
谢长欢心中发苦,自己无能,苦了自家兄弟啊!
谢娴深深吸了口气,紧紧攥着手心,玛德!不能在看,她怕多看一眼这庄子上的狐狸就该叫了。这该死的世道,她胸中怒气翻涌,似要掀翻一切。
这些都是保家卫国的将士,说好的待遇从优,说好的多有照顾,那铜关的都督眼睛都是瞎的吗?
谢娴面上神色晦暗,她的低气压让周围人后退两步,谢长欢面有愧色,不敢与之对视。
牛二见两人气氛不对,缩着脖子往后移了两步,乖乖,自家女君气势好足,都敢的上翁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