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父,还有一事。因为要夺回玲珑塔,危急关头,少婈在长安城显了真身,而且还动用了水系法术。”泽杞接着说道。
鬼帝一听便怒了,有些恨铁不成钢,却想了想只得叹气道:“唉,藏不住到底是藏不住,少婈也不能躲一辈子。罢了罢了,毕竟她若不显真身,你们三人如今怕是要在玲珑塔里化成骨血了。”
“师父,少婈迟早是要知道自己身世的。您不能把她关在桃止山一辈子啊。”泽杞宽慰道。
“她的身世却是她的劫难,为师只是想等她修行千年,化成龙形后再告知与她,到那时,她保护自己也罢,与那些奸佞之徒对抗也罢,为师都不做阻拦。如今只盼着她多一些安稳日子吧。”鬼帝望着藏宝阁中的那副画念念道。
那画中女子容貌清丽,顾盼生辉,盘着朝云望仙髻,身着青绿羽衣,腰下是一段青鳞蛇尾,那男子额生双角,眉目俊朗,倜傥风流,身着玄色挂金边袍服,手持一支步摇,女子伏在那男子膝上,二人缱绻情深四目相对,身后花影明媚,落花沾髻。每每看到这画,鬼帝便红了眼眶,手握成拳,痛心至极。
“这便是少婈的父母吧。”泽杞问道。
鬼帝点点头强笑道:“旧时知己,触景伤情。”说罢便拍了拍泽杞的肩膀,师徒二人往殿外走去。
一场初雪落下后,长安城的所有景象都似被冻上了一般,街边小摊冷冷清清,店铺商家也都挂起了棉门帘,出入的人倒也少了很多。一夜宿醉后,少婈与蘅汀从一品居楼上下来,昨夜酒酣意兴,再加上雪下不停,便顺道在一品居楼上开了几间厢房宿下,幸好如今民风开化,若是换成个讲究礼法的国家,少婈和蘅汀身为女子宿醉还也不归宿,岂不是要被人骂死,更何况少婈还是个二品郡主,举止言行还要关乎着皇家脸面。
“郡主万福!”一品居掌柜迎上来问安道。
少婈见此便知掌柜是要她结账的,于是寻了寻身上的钱袋,袖口、腰间都寻了个遍,还是没摸到放银锭子的布袋,便转身问蘅汀道:“蘅汀,我的钱袋没了。”
“先用我的吧。”蘅汀便要拿出钱袋来,却也找了个遍没寻到,“方才出来的时候,没落在房间里啊。”
“被偷了?”少婈疑惑道。蘅汀想了想点点头。两个神仙在凡间酣眠竟然遭遇扒手,这若是传到神界,岂不是要被人笑话死。“掌柜的,昨晚我们宿在你们这里,钱财被偷了怎么办。”少婈只得先发制人向掌柜倒打一耙道。
“这……我们一品居夜里都会有人整夜巡视的,怎么可能会有扒手。郡主是在逗在下呢?”掌柜没想到少婈会先质问他,若是按着寻常人定会因为结不了账而尴尬,没想到这郡主倒真是有恃无恐。“郡主莫不是想吃霸王餐吧。”掌柜小声嘀咕了一句。
“霸王餐!谁给你的胆子敢这么诋毁本郡主的?”
“对,谁给你的胆子敢诋毁本官还有整个捕役司?”蘅汀见此便附和道。
“我们又不是头一回来你这一品居,哪回没结账给你?我在这一品居丢了钱财,你们不负责就算了还敢诋毁我?”少婈怒道。
“小的哪敢啊。郡主莫要怪罪。”掌柜一见少婈如此凶悍,立马怂了,“只是最近一品居发生了多起失窃案,就连我们收的账有时都会缺个些许。”
“那你为何不报案?”蘅汀问道。
“连夜巡视,还是丢东西,这种事官府也不屑于管啊,何况若是报了官,贼捉不捉得到不说,岂不是要砸了一品居的招牌。”掌柜解释道。
“你们这都快成贼窝了,还藏着掖着呢。这和讳疾忌医有何分别?”蘅汀斥道,腰间的铃铛突然发出嗡鸣声,低头一看竟然发着黄光。
“有妖气?”少婈不由道,见此情形心中似乎已然明了。近千年的修为加身,如何能被这凡间的酒醉的不省人事,就算是酣睡一晚,若是寻常人近身也是能够发觉的,如今看来,想必是那小妖使了法术偷走了钱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