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仙师,齐众妙前来拜山,何不出来一见?!”
玉皇顶的弟子们看到平日里素来被自己敬重的两位师兄坠落在了山头处,这心中无不有些怒火中烧,但奈何畏惧空中之人的身份与实力,皆是敢怒不敢言。
又听到颇为桀骜不驯的那道声音,一个个皆是咬牙切齿拳头紧握,反观张灵均却只是眉头紧皱环顾四周,似乎在寻找什么东西。
“奇怪,杨自在这厮跑哪儿去了?”
张灵均的目光在每位玉皇宫子弟的身上都是有所停留,可仍然是没有寻找到杨自在的足迹,便不由自主暗自嘀咕了一番。
眼见空中挺立着的脱俗身影过了许久不再说话,而是就那般静静如同苍松矗立在上时,玉皇宫的弟子们才以面色凝重、横眉怒目的神情用着极细微的音调小声议论了起来:
“他竟然是龙虎山的天师?”
“来玉皇宫干嘛?”
“唉,谁知道呢?全真正一因为开国之初那件事,早就闹的势同水火…现如今来我泰山,又以心狠手辣的姿态击败齐师兄和李师兄……”
“师尊他老人家究竟在做什么?也不准我们进他老人家庭院里看望……”
“行了,你等少说两句,且静观其变,看看龙虎山天师究竟想要做些什么吧!你们几人,跟着我来,赶紧找到齐师兄与李师兄,你们几人,快去宫内拿些跌打损伤止血化淤的药物来。”
他们有的人在不断猜测上空之人来此目的、有的人心中怀揣不安,有些年长的子弟不得不挑起大梁,安慰起了一些思绪不定的师弟们。在他们眼中,即使自己的两位师兄跌入到了石缝地面内,也不过会受些皮外伤而已,因为相较于老仙师对他二人的残酷磨练,从上空坠落下地不过也是打磨肉身寻常可见的一种方式而已,不过难保不会有些皮外伤。
但他们丝毫没有考虑到一点儿,那便是,以往的空中坠落是以淬炼肉身为目的,有着完全把握和充分准备,所以一般无碍。而这一次,却是在出乎意料且中了龙虎山齐天师一招太玄剑指后,无奈坠落,两者孰之间轻孰重,唯有明眼人可猜测得到,自不可同日而语。
泰山脚下旁,杨自在不敢多做停留,他亦是观测到了刚才自己两位平日待他不薄的两位师兄坠落身影,所以在匆匆忙忙间嘱咐起了守在泰山要道的那些士卒后,便万分焦急的上了山去。那奔跑上山的姿态极为滑稽,就如同像是被猎户盯在眼中的野狐狸,被其惊吓的四处乱窜。
而就在此时,泰山御道旁的枯树林中,李老直起腰板,望向昏暗天色,喃喃自语了一句道:“福生无量天尊!吉时已到,随我冲杀进山!”
还未等这一队隐藏在黑幕中一眼望不到尽头的人马有所回应,倒是身着一袭麻布口袋道服的王老低声碎语怒骂了一句:“狗屁吉时,为自个一时私欲,竟将我茅山拉进火坑里跳。唉,就此以后,世间唯恐将要彻底再无茅山。”
除背对着他的李老眼中闪过一丝精芒之外,其余竟是无一人能够听得到王老适才的低声言谈。
随后,便见这一队人马纷纷在自己地面拿出了许多奇形怪状的兵刃,有道家法器、有刀枪棍棒、有利剑短刺,一个个异口同声高呼起来,道:“茅山不死,遗福万年!道泽万物、德被苍生!”
这道震耳欲聋的大喊,自然是震惊了守在泰山脚下关隘通道的兵卒中,之前那位对杨自在噤若寒蝉,不许属下说其一丝一毫坏话的江遥听到后,不由分说,未经仔细考虑,直接抽出了腰间佩刀,惊喝一声道:“有敌情,戒备!”
随着他的一句提醒,这些个原本就久经沙场、训练有素的汉子们立刻组织成了几排,互相依偎彼此在环顾四野,而手中的兵器亦是不敢于落寞,同时也在映衬夜空仅有的几颗星芒,散发出摄人寒芒与惊人杀气,似乎只在一念之间,便可提鞍扬鞭,横刀立马。
仍然独立于半空的齐玄牝仿佛听到了茅山不死,遗福万年等十六字口号,当下心中便起了些波澜,暗自摇头,轻声道:“一群丧家之犬跳梁小丑,也妄图侵犯泰山?今日居然还跟魔教中人有了勾结,看来正一道从今往后,当真只有我龙虎山可大兴于世了。”
老仙师居所内,亦然响起了两道听之略显苍老年迈喘嘘不定的声音:
“死叫花子,坚持住!我要提速了!”
“老鬼,尽管来!否则你的那些徒子徒孙,不知道会有多少会命丧今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