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叫花子森然一笑道:“嘿嘿,老叫花子又不是吃人的虎豹豺狼,也不是饕餮睚眦之类的凶狠猛兽,你二人怎的如此怕我?一点也没个儿道家高人该有的样子,你们俩个老小子将来要是传了出去,还怎么在小辈面前立威?莫不成要和他们说实话,说你们被一个死的不能再死的老叫花子给吓退了?”
李老驼背抱拳行礼道:“若是小辈们日后知道我们是被堂堂的北荒丐侠吓退,那么也便不足为奇了。”
老叫花子轻抿嘴唇,淡然道:“既如此…还不走?”
此言尽,老叫花子双眸有精光展现。王老闻言,不由分说,便是见他拔腿就跑,那身影像极了探出头的老乌龟,但速度却像是遇到了危险的野兔,行跳之际,已奔出去好远。
李老见此,不由得大怒一句,道:“跑甚?”
远处传来王老的回音,道:“时机已失不可再来,此时不跑更待何时?”
李老心中迅速闪过许多念头,暗想道:“以我一人之力,万不是他的对手,也罢,今日就权且作罢,可惜了,若不是这死叫花子出手阻拦,恐怕今日老仙师难逃一死了!唉,老天也忒不公平,想我当年茅山立教于世,庇佑一方百姓免于战火,可还是被人灭了宗门,如今罪魁祸首之一几近行将朽木,而报仇之机明明就在眼前却伸手不可得,痛哉痛哉!”
随后狠狠瞪了一眼老叫花子,也是扭头向王老的方向退去。
老叫花子摇头叹道:“何苦如斯…人之一梦,生如云烟死亦云散,错错对对倒不如付酒一壶…唉,大醉一场怎么都要比心怀愤慨郁闷一生要来的好啊!”
人之一梦,生如云烟,死亦云散,何苦如斯…且行且乐,何必管问对错?到头来都没痛饮一壶浊酒酣畅淋漓!
王老见身后有人影浮现,便渐缓下脚步,直至李老追上前去,他才道:“你刚才太过鲁莽,若是你执意不走,恐怕此刻已身死道消。”
李老冷哼一声,道:“王老这话也太过危言耸听了吧!如若你不先撤,我二人届时合力焉能不是他抗手?”
王老身影掠动间不知如何作答,只得思考半晌才道:“即使我们五老齐来,也绝非是他一人之敌。你觉得号称愿做天下武夫一把衡量尺的李玄策如何?曾一掌将半大城池摧坏,更传闻,他逆伐过天上剑仙,此等人物,吾等即使拍马溜须也赶不上!但是……北荒丐侠就曾与他战平!
而且…刚才我从他的眼中,看到一丝不同寻常的杀气,这杀气就像是龙象在奋力踩死一只蚂蚁一般,这等人物太过恐怖了!你莫非是忘记,我们是听着他们那一代人的丰功伟绩长大的了?”
李老也是思绪片刻,随后轻呼出一口气,道:“说的有理,罢了罢了…谋划许久,竟没成想还是一场空,好不甘心!”
王老道:“日后有机会再说吧!乱世那一辈强者,太难杀了!眼下还是抓紧撤去泰山,不然等他改了注意不想放吾等离去,恐怕吾等将要交代在这里了。”
……
老叫花子站在仙师庭院中,眯缝着双眼看了看悬停半空中的齐玄牝,旋即身影消失在平地,眨眼间,竟是来到了如今半跪地面的乞儿旁边。
齐玄牝施展绝技之一指仙人跪虽是针对张灵均一人而用,但老叫花子冲闯进来,竟不受如山压力一丝一毫影响,这不由得让人暗自惊奇了起来。
齐玄牝见来人后,很识趣的收了指力,张灵均除顿感一阵轻松之外,面容上还有几分惊讶,道:“老爷子,您何时来的?”
老叫花子没有急于回话,而是轻轻拍了拍张灵均后背,面容和蔼慈祥的朝他咧开大嘴一笑,随后转而对齐玄牝道:“齐天师,不知我这乖孙儿如何?”
齐玄牝作揖道:“自是甚好,通玄之妙,在下不及。”
老叫花子又对张灵均笑着说道:“乖孙儿呦,没事吧?快盘腿坐坐,运行一下内劲。”